“什么?兵主是西极承天斗战帝君麾下战神?权柄源自西极帝君?”
独孤策一番话,直教厅中众臣目瞪口呆。就连武将,都感觉十分错愕。
杨彪神情严肃,大声道:“温侯此言大谬!”
他当初面对凶残暴戾、动辙杀人的董卓,都敢据理力争,而独孤策虽勇冠天下、所向无敌,相比当初董卓,却并未予人凶残的印象,因此他就更敢直言不讳了。
“兵主蚩尤,无论正史、野史、神话、志异,都有明文记载,就算目不识丁的乡间老农,亦知晓其声名。而温侯所谓的西极承天斗战帝君,声名何在?既无传说事迹,亦无明文记载,便连尊号,亦是首次从温侯口中听闻!”
说话间,他面向厅中文武众臣,沉声道:“相信不惟杨彪,诸君亦是首次听闻西极尊号。”又面向王允,拱手一揖:“王司徒学识广博,可有耳闻西极尊号?”
王允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杨彪看向独孤策,肃容质问:“温侯,王司徒亦未曾听闻过西极帝君尊号。既如此,下官斗胆,敢问温侯是从何处得知西极帝君尊号的?”
东汉的真士人,便是如此了。骨头硬、胆子大,一腔热血,宁折不弯。
比起后世犬儒,东汉士人不知强出多少倍。
而杨彪对独孤策,其实还算是客气的。若不是看在他有诛杀董卓、平定叛军的大功,杨彪、黄琬这种敢和董卓硬顶的士人,这会儿恐怕已经开喷了。
老实说,独孤策对这种士人,其实是很欣赏的。
以他心xiong,以他如今的地位、境界,也不会对杨彪这点小小冒犯斤斤计较——曹操都能容得下当众击鼓骂他的祢衡,独孤策怎会容不下一个杨彪?
所以面对杨彪质问,独孤策并未动怒,反神情悠然地微笑道:“杨大夫问得好。事关正神祭祀,确实不能草率为之。不瞒众位,本将军曾于梦中得到天启,是以得知西极帝君尊号、权柄…”
“什么?梦中得天启?”厅中众人,再一次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独孤策竟用这种严重不靠谱的说法,回应了杨彪的质疑!
“温侯你!”杨彪气得都快要发抖了,黄琬和不少士人面上,也都满是不豫之色,显是很不满独孤策如此敷衍他们。
什么梦中得天启?这种说法,糊弄一下目不识丁的乡下老农还可以,用来糊弄他们这些饱读士子,就显得有些侮辱人了。
王允亦是满脸不悦之色,对独孤策沉声说道:“温侯,事关国之大祭,怎能如此儿戏?”
“儿戏?”独孤策嘴角挑起,勾勒出一抹奇异的笑意:“你们以为,我是在说笑?你们以为,梦中天启,是在糊弄你
们,乃至侮辱你们?呵,至为可笑!”
他摇了摇头,腰背缓缓ting直,方才还显得温和儒雅的气质,陡然一变!
在这一瞬间,无论是与他平坐的王允,还是下首的宾客,都感觉独孤策,仿佛变成了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
在众人眼中,这一刻的独孤策,双肩仿佛可以担起山海,脊背好像可以撑起天穹!
而当他上身微微前倾,俯瞰下首众人时,众人只觉他面目变得模糊不清,唯一双眼睛,格外鲜明!
那双眼,像是一双高不可及的苍穹之眼,以淡漠无情、高高在上的眼神,俯瞰着蝼蚁一般的他们。
那双眼,又像一双日月,任人世沧桑变迁,我自东升西落,亘古不变,千年不朽,万世长存!
就在众人被独孤策绝强气势震慑时,他淡漠开口:“我意已决,冬至大祭,先祭皇天,次祭西极。祭西极时,由我主祭。言尽于此,诸君好自为之!”
说罢,他起身离席,拂袖而去。
他可以欣赏士人风骨,也可以容忍正直之士的冒犯,但也就仅止于此了。当他不想解释时,谁也别想逼他做出解释。当他做出决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