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独孤策携婠婠、师妃暄、莲柔公主,终于踏足入蜀栈道。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巴蜀栈道之险,古今知名。乃是在悬崖绝壁上开凿石孔,孔中嵌入梁柱,梁上铺展板材而成。人走在栈道上,一面是猿猴难攀的陡峭石壁,一面是深不见底的危崖绝谷,山风吹来,感觉摇摇晃晃,立足不稳。
胆子大的,也走得步步惊心。胆子小的,更是寸步难行。
不过独孤策一行四人,都是胆大之人。区区栈道,自吓不倒他们。不但不觉危险,反兴致勃勃地打量蜀山美景。
常言道,蜀山天下秀。
巴蜀之地,多名山大川,山势雄奇,风景瑰丽。奇峰异石迭起,千年古木参天。
云杉、冷杉、红杉、铁杉等各式杉树,夹杂着银杏、香果、桐树等,组成千变万化的自然生态。禽鸟唱鸣林中,又有猿啼阵阵。
有时可看见巨大瀑布,自断崖绝涧之间,蛟龍般飞流而下,直抵崖底,形成翻滚的激流,再依山势轰然冲下,景观之雄壮,令人叹为观止。
“虽已走过一次,但再行这第二趟,看见蜀山奇景,仍然让我有精神升华之感。”师妃暄叹道:“有时冥冥之中,甚
至会有人是自然、自然是人的感觉,所有的凡尘俗事,在这天地奇景前,均变得无关紧要。”
婠婠笑道:“你一个修天道的尼姑,凡尘俗事本来就与你无干。你见了蜀山奇景,才有精神升华、忘却凡俗之感,显然是修为不到家。”
师妃暄认真道:“正因修为不够,才需入世历练。幸遇大师,得大师指点,我心境方才超拔一层,得剑心通明之妙。”
婠婠道撇撇嘴儿,道:“什么大师?他分明就是魔师。你已经入魔了知道吗?”
同行十日,婠婠再怎么怀疑师妃暄用心,也渐渐看出了几分真相,开始相信师妃暄是真正皈依独孤策。
但这就让她心里很不平衡了:明明是人家先认识独孤策的,还听他唱了歌,又跟他不打不相识,还被他预定了元阴。我跟他这么铁的交情,你师妃暄凭什么要来掺一脚?
所以她现在,总会有意无意地说些“逆耳忠言”,盼师妃暄能看破独孤策真面目,以“幡然悔悟、迷途知返”,回归正道。那样她就可以很愉快地砍下她美丽的脑袋了。
可惜,师妃暄的执拗,超乎婠婠想象,她微笑道:“婠婠师姐,你自幼在魔门长大,魔念之深,已迷心窍。被魔念障目,自然认不出真佛。”
“…”婠婠无语,一拍脑门,没好气地问独孤策:“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独孤策微笑:“你们看前方那棵松。”他指着前方一棵扎
根峭壁的虬松,“风过枝摇,你们说,究竟是风在动,还是松在动?”
师妃暄若有所思,婠婠嘴角噙笑,且听他如何瞎掰。
“非是风动,也非松动,仁者心动。”独孤策笑看婠婠、师妃暄:“婠婠心有魔念,看我便是魔师。妃暄生具慧根,看我便是大师。你们都没有错,只是因为你们的心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便自然不同。”
师妃暄满脸欣然,若有所悟。
婠婠则捧着脑门,作痛苦状:“不要跟人家打机锋啦!人家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和尚说禅、尼姑讲经!”
话音落,她纵身跃起,甩出天魔飘带,砰地一声,将那棵虬松连根打断。
待那虬松翻翻滚滚地跌落悬崖,婠婠才满意地拍拍手儿,作舒气状:“这下好了,谁都没得动啦!”
师妃暄无语。独孤策哈哈大笑。
婠婠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传说蜀山有剑侠,可吐气成剑,千里杀人。人家知道这是传奇故事,当不得真。不过…”
她看向独孤策,眨巴着眼睛,俏脸上满是期待:“听说你真的有飞剑哎!可人家认识你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