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个人带我们去你所说的那片乱坟岗。”宗孑说。
方元洲呆了呆,而后说道:“大人,那地儿真的什么都没有,下官已经找了很多很多遍。而且那些婴儿的哭声,只有半夜三更时才会出现,要等很久呢。”
“无需多言,只管派人带我们去便是。”宗孑不耐的吩咐一句,方元洲便不敢多言。
宗孑看了一眼坐在原地的孟箹,对方元洲又道:“对了,去给她准备一间厢房,她不必与我们一同前往,在此等候我们就好。”
方元洲不觉有他,女人带个孩子确实不方便半夜三更去乱坟岗那种地方,连连点头:“是,大人请放心。”
宗孑起身,经过孟箹身边时,特意深深看了她一眼,警告意味颇重,意思再明显不过:敢跑,你知道下场。
孟箹回了他一眼:滚吧。
宗孑气愤甩袖离去,水柏溪与杭一鸣都随宗孑而去,方元洲点了二十多名衙差,亲自带宗孑他们去城外,据说半夜三更会传出婴儿啼哭的乱坟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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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知县衙门后院中没什么灯火,当值的衙役都被早早的打发回去,后院一片静悄悄。
黑漆漆的主院屋脊之上,隐约有黑影闪过,突然一只手冒出,抓住屋脊梁,而后露出一张苍白冷漠的脸庞,正是孟箹。
星河睡着之后,孟箹在他床边设下防护结印才敢出来溜达。
在翻越了两个院子墙头之后,孟箹终于来到主院屋脊,这个院子外面院门都有人看守,院子里倒是没人,孟箹正一筹莫展时,忽然耳中听见一道极其细微的婴孩哭泣声,真的很细微,而且只是一瞬。
就好像婴孩刚张口就被人捂住那种感觉。
凭着那细小的一声,孟箹的注意力被四合院子最北边的一间房吸引,房间里有微弱的火光,若非那一声,孟箹可能还发现不了这里。
悄无声息的从屋脊上消失,孟箹几个闪身便已倒挂在了那间屋子外的房梁之下,透过纸窗往里看,微弱的光线下,还是能看见一些屋里情况的。
只见一个婆子打扮的女人,手里抱着个襁褓,一只手放在襁褓上端,若是襁褓里有孩子的话,她的手就应该是捂在孩子口鼻处了。
“唉,没奶了。好再今晚夫人就要作法,再拖下去,等这些孩子都哭起来,就什么都瞒不住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婆子,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跟坐在床边的另一个婆子说。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夫人这法子行不行,少爷明明都已经……”
“嘘。别多嘴,小心夫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夫人这法子太阴毒了些,这将来是必定是要折寿的。”
两个婆子在屋里说话,忽然只见最里面那道墙壁忽然转动了一下,从里面探出来个人,对两个婆子喊道:
“磨蹭什么?夫人让你们快把孩子抱进来,哭就哭吧,夫人马上就作法。”
说完之后,两个婆子被喊了进去,孟箹从房梁上跳下,确定那屋子里已经没人,从怀里掏出水柏溪之前给她的一个信号弹,这是他们圣医宫独有的联络方式,只要发射上天,方圆十里的圣医宫弟子都能看见。
孟箹是他们故意留在知县后衙的,在来县衙之前,他们已经探听出了这知县方元洲有问题,据说他有个儿子,但他儿子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出现了,因为几个月前那孩子溺水了,被人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但也不知怎么的,一连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方家出丧,方老爷还对外说,孩子没事,被方夫人治好了,就是受了惊吓,要在家养一段时间的病。
据说这位方夫人学过医,不知师承何处,只知道医术还挺高明,不过方夫人却不太帮人看病。
结合朱府废宅,紫金炉囚牢和最近婴孩失踪的事情来看,孟箹想到了这知县要做什么——结婴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