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前行。
沈映月看了莫莹莹一眼,自袖袋中,掏出了一方手帕。
莫莹莹垂眸看去,有些奇怪,道:“这不是印上朱砂的那块手帕吗?”
沈映月摇头,道:“这上面的红,不是朱砂。”
莫莹莹疑惑地拉过手帕,想看个明白,却无意间瞥见,沈映月露出的食指上,有一个细微的红点。
莫莹莹愣了愣,忙道:“二嫂,这手帕上的,不是朱砂,难道是……”
一旁的莫衡,忽然开口:“是你的血?”
沈映月微微一笑:“你们还不算太笨。”
莫莹莹面露惊讶,喃喃问道:“二嫂,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当时情况紧急,沈映月虽然看出那画上的“血迹”是新添上去的,可也没有任何证据。
情急之下,她趁人不注意,在伸手拢发的瞬间,手指猛地刮了一下耳环后针。
然后,她又当着众人的面,掏出手帕,迅速包住手指,摁在了画上,“伪造”了一份证物。
莫莹莹瞪大了眼:“所以,手帕上晕染的红色,并非那太监作案时用的朱砂,而是你的血迹?”
沈映月轻轻点头。
莫莹莹讶异出声:“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沈映月道:“事急从权,若是我不这么做,我们的下场,也不会比欺君之罪更好。”
莫莹莹叹气:“也是,若是没有这方手帕,皇上也不会下令彻查。”顿了顿,她又接着问:“听唐公公的意思……他似乎知道!?”
沈映月轻轻应了一声,道:“他应该是在比对朱砂时,发现了上面,还染了些许血迹。”
莫莹莹有些不明白,问:“他为何要帮助我们?”
沈映月道:“我猜,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他也相信我们是被陷害的。”
唐公公应该不会悖逆皇上的意思,他能私下里关照镇国将军府,是因为心中清楚,皇帝暂时还不想动镇国将军府。
而沈映月看透这一点之后,心里也稍微安稳了些。
莫莹莹会意,继续道:“那第二呢?”
沈映月笑了下,看向莫衡,道:“你还记不记得,单独送唐公公的那幅画?”
莫衡微微一怔。
沈映月悠悠道:“那幅画若是现在放到世面上,至少值好几千两银子。”
莫莹莹顿悟,她接着沈映月的话,道:“我明白了!如果莫衡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那他的画也就成了废纸一张……唐公公爱财,又怎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沈映月颔首:“不错。所以唐公公便顺水推舟,帮了我们一把。”
这世上并没有平白无故的善心,只不过是利益一致,又或是积攒人情罢了。
莫衡凝视着沈映月手指上的小小红点,垂下眼睑,道:“都是我不好……”
沈映月和莫莹莹,转而看向莫衡。
莫衡抿了抿唇,面上满是内疚,道:“如果我能更加小心些,就不会出这些事了……若不是二嫂聪慧,只怕今日,我们都没办法平安离开皇宫。”
莫衡至今想起跪在玉琼台上的感觉,都有些后怕。
当时,无数的眼睛盯着他,好似万箭穿心一般,整个人惶恐不已。
莫莹莹极少见到莫衡这副样子,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映月道:“不仅仅是你的问题,也是我一时大意,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顿了顿,沈映月继续道:“与其自责,我们不如好好反思一下,问题出在哪里?换句话说,若是今日重新来一遍,我们应该如何?”
沈映月不是一个害怕挫折的人,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教会莫衡和莫莹莹,如何面对挫折。
莫衡听了,便敛了敛神,试着思索起来:“这段日子,我从默默无闻变得小有名气,便总有些沾沾自喜,总以为今日献画会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