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脸上鲜有怒色,未见怜悯。
“淑妃,你可认得这个人?”
他的语气不像是对待爱妃,反而像是审问一个陌生人。
“臣妾不认得。”
淑妃此时面无表情,相比方才说起无相阁占卜结果的时候更加冷静。
这场戏变得好看起来,以至于青伯侯开始拿起桌上的酒杯独酌。
“淑妃,你既然不认得这个男子,又为何要单独赴约?”皇后蹙着眉头,对于淑妃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可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仍然面不改色的重复了自己的态度。
“陛下明鉴,臣妾是被人陷害的。”
既然她不肯认,难道沐莞卿就没有办法了?
这个人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不管是身份还是性子都非常适合做一枚棋子,由他来让淑妃道出真相,最合适不过。
“陛下,此人臂膀有力,眼神刚毅,手掌有陈年老茧,皮肤有风沙侵蚀……似是常年习武的行军之人。而且方才擒获他时,见他使用的武力,似乎是朱雀军常用的十字枪。”
沐莞卿假意上前搜身,同时不忘了检查这男子的各项特征,最后得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结论。
十字枪和朱雀军合在一起,他是什么人可想而知。
“这是玄琅的部下!”
皇后的表现没有让人失望,第一时间把这层消息公布于众。
秦玄琅当年一手栽培的朱雀军,原本跟着他前去讨伐阿善部,谁料中途秦玄琅因之前伙同阿善部一事被揭穿,秘密潜逃李武山被山贼所杀。朱雀军一时群龙无首,在攻克阿善部一战中伤亡惨重。
多数幸存的士兵已经被重新分编进入不同的新军队伍当中,而那些秦玄琅的亲信,不是斩首就是秘密处决,但凡有军职的权术贬谪塞外,但凡一些有嫌疑的官员也被监视起来了。
那这个男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猎场,并且秘密与淑妃见面,又是什么原因呢?
“松开他。”
秦膺的双眼微微眯起,心里另有一番猜测。可这个猜测着实有些可怖,他还无法确认。
那男子被松开了嘴上的牵制,第一是见开口为淑妃辩解,“呸,俺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淑妃娘娘的事!”
这位兄台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沐莞卿根本就不听他的胡言,当下从一旁金吾卫的腰间踌躇佩刀来,架在这这男子的颈间。
“你是什么人,潜入猎场有何图谋!”
这男子也算是实诚,这个份上没有选择闭口不言。
“俺乃朱雀军十师军将赛博伦,俺要来为二皇子洗刷冤屈!”
为二皇子洗刷冤屈,这倒是新鲜。
沐莞卿很快就反驳了他的话,并且给出了能让所有人信服的理由。
“二皇子的罪责罄竹难书,且大理寺联合六部已经查明归卷。你若有冤屈,既不来大理寺击鼓,又不回军队递上陈情令,而是擅自潜入皇家猎场幽会淑妃娘娘。你这冤屈恐怕不易平反吧。”
她的话字字在理,秦玄琅被定罪废为庶人已经有三个月了,中途朝廷广发皇榜,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出面,为何要选在今天?
秦膺陷入深思,这些年来秦玄琅是什么脾性他最为清楚,自然也知道什么样的母亲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儿子。
当初太子和其共争大位,最后双双丧命,这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他也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天榆皇室的颜面不能丢。况且……他们二人也都并非是能继承大统之人。
“陛下,有一件事臣一直不敢言明。”
沐莞卿为官多年,清楚的明白陛下在担忧什么。
秦膺听了这话,再一次无奈了,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朕封你为大理寺卿,且给你统领六部之权,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