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相认,或许尚有转圜之机。
“哪怕是送死,你也愿意?”良久,苏正闭上眼,不忍去看归家不久的女儿。
事实上,从她谈及容貌开始,他就知道一切早有了答案。
除了入宫,她没有别的选择。
他这个做父亲的,护不住她。
明溪叩首:“不悔,无怨。”
—
苏府为明溪举行认祖归宗的仪式没多久,苏正突然多出一个绝色女儿的事传遍京城,跨过高高的红墙,飞进永嘉帝的耳朵。
永嘉帝登基不久,沉迷声色犬马之余,隔三差五还是会上朝听政。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坐在龙椅上看官员朝堂辩论,要是觉得吵了,还会赏他们一人一顿板子。
总归他已经上朝,也算尽到君主之责。
这日阴雨绵绵,永嘉帝本不想上朝,奈何前夜得知苏正从外面接回来一个堪称人间绝色的女儿。
和美人闹腾一晚上,才睡一个时辰不到的永嘉帝愣是从床上爬起来,哈欠连天往太极殿赶。
在内侍正要喊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前,坐上太极殿正中的黄金龙椅。
惊讶于荒唐新君的出现,朝臣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苏正迈着四方步出列。
“启奏陛下,南方水患……”苏正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畅所欲言。
永嘉帝不耐烦地打断他:“朕听说爱卿新得一女,京中传其容色倾城。”
“回陛下,臣……”
“朕就问你是不是,别回这些虚的。”
苏正紧握朝笏,手背青筋暴起又平复,他颓然道:“是。”
“既如此,爱卿便将女儿的画像送一幅进宫,”永嘉帝半眯着眼眸走下御阶,“朕以为爱卿是个明白人,不会像不知趣的人,故意将女儿往丑了画。”
路过苏正身旁,永嘉帝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仿佛要将他的肩膀拍碎。
苏正虚抹额上汗水,干笑两声:“臣不敢。”
“不敢最好。”永嘉帝放声大笑,背着手走出太极殿。
天子甩袖离去,太极殿中的文武百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帝王特意出现在朝堂之上,他们以为他为的是南方水患,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个素未谋面、只在传言中倾国倾城的女子。
过了许久,叹息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知是谁说了句大逆不道之言:“君不似君,国将不国。”
两日后,一幅美人图送进宫中。永嘉帝看着画中的红衣女子垂涎欲滴,连大选都不愿等,直接派人到苏府传旨。
明溪没等宣旨内侍念完圣旨,她便从蒲团上爬起来,一把夺过内侍手中的圣旨,视线落在册封她为妃的字眼上。
明溪下巴微扬,用明黄圣旨做武器,挑开禁军抵在她周身的长.枪。毁坏圣旨乃是大罪,禁军见状纷纷避让。
她凤眸半敛,淡淡扫了眼不敢置信的宣旨内侍,讥笑道:“你去告诉陛下,一个妃位就想让我入宫,未免太不心诚。”
宣旨内侍惊骇于红衣少女的肆意张扬,久久不能回神。
他捡起被少女丢在地上的圣旨,连苏正塞给他的银钱都没来得及拿,连滚带爬回到宫中。
“她真这么放肆?”永嘉帝一把推开娇娇娆娆黏在他身侧的新宠,斜了眼挂在壁上的少女画像。
少女身姿婀娜,一袭红衣衬得她明艳万千。她凤目半睁,眼尾微微上挑,便渗出几许化作绸缎的妩媚,缠绕着他的脖颈,引着他一步一步向前。
“与画相比,其人如何?”
“画只描摹出贵人五分神韵,八分倾城色。”
绝色之人有骄矜的资格,永嘉帝心中已有判断。停在高悬的画像之前,他回头瞥了眼满眼顺服的新宠——玉嫔。
“方才她是如何拒绝的?”
内侍怕自己说不清楚,索性模仿起少女肆意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