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述宣装作很疑惑的模样,问:“什么前人?什么功劳?”
贺尽舟低下了头,回道:“臣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朕恕你无罪,你尽管说。”
贺尽舟这才抬头说:“先帝朝时任知府巡查政务之时到了两县,看见两处地势特殊,就画了图纸让河工重修河堤。修好之后,这十多年两县就没遭过任何水灾了。”
“时任知府是谁?”
“罪臣孟千帆。”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周述宣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该先唤起这些的回忆再说翻案的事。他虽然是皇帝,也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得让各方满意的。
周述宣装出了没有多大反应的模样,问:“罪臣?何为罪臣?他做了有利百姓之事,单凭这一点,就不能算罪臣。”
低下的人站不住了,宰相出言道:“皇上,那是先皇定的罪臣。”
“那你说说他为何获罪?”
宰相回道:“孟千帆勾结大臣陷害污蔑废太子,先皇骤怒,赐死孟千帆,女眷发买,男丁流放。”
周述宣每每想到这些,就会想到当时的妙荔,心里若有若无的难受。
周述宣又问:“那废太子最后怎么了?”
宰相没有回答了,贺本舟回答道:“残害兄弟,滥杀无辜,最后逼宫造反,被先皇手刃。”
“对。”周述宣接了话,“废太子最后这样的行径。回想当日,到底是孟大人陷害他,还是孟大人在先皇面前说了实话而已。先皇宠爱废太子,为了保住他的名声,才定了个罪臣?”
御史大夫问:“皇上的意思是先皇错了?”
周述宣反问:“你们说呢?”
御史台大夫又说:“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若真追究出什么,子不言父错,皇上也不能昭告天下说先皇错了。”
“为什么不可以?短短几年过去了,你们不会就忘了孟大人为国为民做了些什么吧?”
对于有争议的人,下面的几个人都不怎么敢说话。害怕一个不对,脑袋就没有了。
周述宣有些失望的往下看了一眼,自己说:“出使北燕,不废一刀一枪免了一场战事。之后出任五府知府,治理水患平冤狱。回到京城,做了御史大夫,不畏权贵。为了个小百姓赶顶着杀头的危险弹劾废太子。可以说把文官做到了极致,这样的好官,不到十年的时间你都忘光了吗?”
周述宣这一番话勾起了下面些许人的回忆,孟千帆在的时候朝堂之上真有一种明亮亮的感觉,基本上没有任何不平的事。
宰相想了一下,还是出言说:“可是皇上,他毕竟是先皇定的罪臣。”
周述宣冷言道:“你们做官,不是给皇帝做官,是给国家百姓做官。你们的讨好维护皇帝都不算什么功绩,做了对百姓国家好的事情才算功绩。这里除了贺侍郎年轻一些,其他的都是见过孟大人的,他的为人处事你们都看在眼中,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为他鸣冤呢?”
能到他们这些位置的都已经聪明的不行了,不能招惹的绝对不会招惹。好好的没有人会没事找事,有些事情就选择性忘记了。
再说了,为孟千帆鸣冤相当于在打皇家的脸,谁疯了帮他鸣冤。
周述宣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下面还是有聪明人的。吏部尚书出言道:“臣在孟大人身边做过几日副官,当日就觉得其中事情或有隐情。只是当时官卑职小没有臣说话的地方,现在恳请皇上彻查当年之事,还孟大人一个清白。”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周述宣一口一个孟大人叫着,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和先皇父子之间的事情是他的事,和他们也没有多少关系,不和当今圣上作对才是正经的。
下面的人都跪下齐声说:“请皇上彻查当年之事。”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