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没有胆量,那么接下来的风言风语就会不断,是不是?你们登报的目的,就是逼迫我接受。”
同时,顾轻舟又看了眼金太太,“报纸只是手段之一,你们肯定想了其他的办法,一定要我答应接受天罚,验证我的身份,我猜得不错吧?”
金太太不答。
她的笑容,像是附在脸上的一层皮,那笑无法达至眼底,故而金太太眼中寒芒锋利,宛如出鞘的利箭。
“顾小姐,你不敢么?”玄冲真人道。
顾轻舟笑了笑:“我当然敢。”
“轻舟!”平野夫人低声呵斥,然后握住了顾轻舟的手,“别胡闹!”
“无妨的,这件事挺有趣。”顾轻舟笑道,“夫人,我可不想背负害得山西动荡二十年的骂名。
这天下的局势,已然见了分晓。没有一场大战,很难持久稳定的。动荡是局势所驱,并非人力。”
这个时候,就由不得顾轻舟不应战了。
金家想把这顶大帽子扣在顾轻舟头上,着实打错了算盘。
顾轻舟没什么远见,却也常听司行霈念叨,想要和平统一江南江北,无疑是做梦。
山西在叶督军的维持下,免了军阀混战,这是叶督军爱民如子的魄力。
可局势所驱,叶督军又能抵挡几时?
显而易见的局势,百姓却未必知道。若冠上了这样的骂名,顾轻舟就无处安生,跟死也无两样了。
“顾小姐,你所言差矣。天下大乱,看似很合常理,实则乃天象所致。”玄冲真人道。
顾轻舟说:“不管是神佛还是上帝,都是一种信仰。我不怀疑真人的信仰,也不否定您所言的真实性,但是我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为祸之人。”
“是与不是,试试就知道了。”玄冲真人道。
顾轻舟嗯了声。
她站起身,对平野夫人道:“夫人,我先走了。”
她需得有点安排,不会坐以待毙。
等顾轻舟一走,平野夫人就变了脸,对金太太道:“金太太,咱们私下里说几句话,如何?”
金太太却懒洋洋站起身,说道:“平野太太,我今天有点乏了。”
平野夫人大怒:“金太太,上次阿蘅的死,我还没有追究,你如今又想作祟么?”
金太太却起身,回到了里屋。
平野夫人脸色阴冷。
既然金家不识好歹,她就要让他们尝点苦头。
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府邸,佣人说顾轻舟尚未回来,平野夫人就知道,她去找叶妩或者叶姗了。
平野夫人把蔡长亭叫了过来。
“......金家太过于肆无忌惮。”平野夫人道,“需得给他们一点教训。”
蔡长亭沉默听了,道:“夫人,金家可是咱们重要的助力之一。”
“他们想要轻舟死。”平野夫人道。
蔡长亭表情一敛,立马改了口风,道:“我这就去安排。”
他走出院子,就瞧见顾轻舟依靠着墙角,似乎在沉思。
阳光笼罩在她的周身,她满头长发飘逸,在暖阳映照之下,有淡墨色的光泽,宛如一段上好的墨锦。
蔡长亭脚步微顿。
顾轻舟笑道:“长亭,夫人吩咐你去做什么?”
“夫人要给金家一点教训。”蔡长亭笑道,“轻舟,你不用担心,咱们对付金家还是绰绰有余。”
顾轻舟倏然一笑。
她的笑很浅,一笑即收,道:“风声已经出来了。短短半日,太原府已经沸沸扬扬,这个时候处罚了金家,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夫人是想毁了我的名声吗?”
蔡长亭道:“我们自然能为你澄清。轻舟,夫人和你是亲人。”
顾轻舟再次微笑。
她没有动,依靠着墙壁,似乎在沉思。一瞬之后,她说:“那个道士,和北平的总统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