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顾轻舟将自己的长流苏披肩盖住了脑袋。乡下妇人在天气热的时候,也会搭一条毛巾遮阳,并不怪异。
围巾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老农打水浇田,三五趟之后有点累了,正好司行霈抓住了第四条鱼。
“......我们住在岳城,媳妇说闷了,出来散散心。”司行霈道。
他指了指不远处竹桥上坐着的顾轻舟。
老农望过去,看不清楚脸,只知道衣着华贵,眼睛水灵。
“她爱吃鱼。”司行霈又道。
老农说了什么,顾轻舟还是没听清。
司行霈哈哈大笑:“真生了儿子,请您老喝酒。”
顾轻舟的脸更沉了。
司行霈抓了几条鱼,收拾干净,从车子里拿了调料。
他今天是预备带顾轻舟来钓鱼的,故而准备好了烤鱼要用的。
把鱼临时腌制半个小时,司行霈洗了手,走到顾轻舟身边。
“别碰我!”顾轻舟厉声,“你一手的鱼腥味!”
司行霈闻了闻,好像没有了。
他用泥巴再搓了搓,又仔细将泥巴洗干净。
顾轻舟蹙眉。
司行霈的手伸过来,顾轻舟举手来挡,她指缝间有一根银针。
“别玩了。”司行霈道,“这种针没啥用。”
“你不要靠近我。”顾轻舟冷漠。
司行霈一把将她圈固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眸,他神色深敛:“轻舟,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从前就知道,怎么到了今天反而犯糊涂?”
顾轻舟眸中微动,似凝聚了风暴。
司行霈则继续道:“不靠近你?除非我死了,否则就会身不由己。轻舟,你救过我两次,我的命如今都是你的!”
“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提到这个,顾轻舟大怒。
她一瞬间怒不可遏。
她难道为他付出得少吗?
她难道没爱过他吗?
最后,他给了她什么?
他不提救命之恩倒也罢了,一提这话,顾轻舟的怒意顿时控制不住。两次啊,她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候,救过他两次!
救只狗都比他强!
顾轻舟暴怒,还想要做什么时,司行霈已经捧住了她的脸,隔着她的披肩,在她唇瓣的位置吻了下:“轻舟,我错了。”
顾轻舟一怔。
出事以来,司行霈一开始坚持称是李文柱所为;后来见顾轻舟不相信,再那么说下去把她当傻子,适得其反,就开始告诉她,他有苦衷。
他害死了她最亲的人,却打着为她好的大旗。
直到今天,司行霈说他错了。
“我一生常办糊涂事。”司行霈道,“但我爱你轻舟,这件事我没有做错!我今天不掳走你,你也不要生气,好好回去安排好你的事,行吗?我答应你,你什么时候想去平城,我才接你去,这次绝不再强迫你。”
顾轻舟的情绪,莫名其妙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他。
他没有揭下她的披肩,依旧隔着披肩,在她唇瓣的地方轻轻落吻。
然后,他轻轻拥抱她。
拥抱的时间有点长。
第一次,顾轻舟没有尝试放倒他。她依偎在他怀里,缓缓阖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司行霈觉得,假如顾轻舟的思维像钟表那样慢慢走动,那么现在指针肯定滴溜溜乱转。
他们俩并肩坐着,司行霈的脚浸在清凉的水里。
他跟顾轻舟说他偷飞机的事。
“......在飞机到达昆明之前,早有五十名美国飞行员到了程稚鸿的督军府。我虽然不精通英文,手下的参谋却精通。
别说五十个人,就算是两个人之间也会有矛盾,有纠纷和不满。我跟程家关系很好,我的参谋就不停的挑拨离间,最后我说动了其中五人。
我只需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