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这样想,面上却平平淡淡。
“宫中大小节庆宴会虽多,我参加过的却不多,自然还记得一二。你要问什么?”
月芙闻言,立刻转过头看他,原本别在耳后的乌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柔软的发梢飞快从他的手背上扫过,带起一阵酥意。
“那日,郎君曾问我,与杜二郎和离,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被公主逼迫。我答,是我主动提的和离。今日,却想问问郎君,若我那日说,的确是被迫的,郎君会如何?会不会让官府撤回文书,送我重回杜家?”
赵恒抚着她腹部的手不禁顿了顿,好似完全没料到她竟会问这样的问题。
“怎么,难道你那时是骗我的,其实心里还存着要回杜家的念头?”他没直接回答,却忽而反问这样一句。
月芙一噎,连忙摇头否认:“怎么会?我那是是打定了主意,自己亲手写下的和离书。我不过是想问问,郎君那时候当真什么私心也没有吗……”
这话却是问到赵恒的心坎中去了。
他其实一直隐隐有些感觉,却不敢深思,好像一旦多想,就会让自己感到羞愧不已。
“我……唉,问这个有什么意思,横竖都过去了。”
他想开口说,却被心底的愧意压抑住,没能说出口,低头便去亲她的脸,一下一下,轻轻重重,绕着脸颊、下巴打转,就是不亲那两片温柔的唇。
自先前那次月芙主动过后,他就不似先前那样,碰也不敢碰她了,隔三差五,也会稍稍克制着与她温存一番。
此刻凑近了亲一会儿,两人很快便都面红耳赤,气血上涌。
他一边轻轻摸着月芙的腹部,一边半托着她的后腰,带着她去床边。
意乱情迷之间,月芙半跪下扶着床边围起的木栏,却还是惦记着方才的话,转过头去不依不饶地问:“郎君还没回答我方才的话呢!”
赵恒咬咬牙,凑过去咬一口她颊边的软肉,哑声道:“一会儿再告诉你。”
好半晌,待两人收拾干净,并肩卧在黑暗中,他才犹豫着说:“也不是没有一点私心的。”
月芙本觉得困了,一听这话,登时又来了精神,连忙攀住他的脖颈,昂着脑袋要听他的下文。
屋里虽是黑漆漆的,可离得近,仍能看见亮晶晶的眼眸。赵恒被她这般看得不好意思,只抱着她的后背,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闷声道:“只是你那时才和离,又是因为我阿姊的缘故。况且,你还是沈家大娘子……我是不该有别的私心的。”
他回来,只以为是要娶沈二娘的。只是,却先遇见了沈大娘。他不该有任何私心,又偏偏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已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于是,只好藏住一切,带着戒备和怀疑,身不由己地任由她一步步靠近。
月芙听了这话,心里忽而软下来,好似被放进温水里泡开了一般。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他的愧意和挣扎,她都曾体会过。
“其实我第一次在朱雀大街见到郎君的时候,就有中难以名状的熟悉感。后来的几次相遇中,这中感觉也越来越深。那时,我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也曾满心愧疚。如今想来,大约就是因此,我才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郎君吧。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现在,她不但庆幸自己能活下来,更庆幸他也活了下来。
赵恒蓦地听见她说第一次见,便有不一样的感觉,登时暗自高兴了一会儿,道:“是啊,如今咱们两个在一块,你也怀着小儿,等后日中秋,咱们一家又是一个团圆。”
两人都觉心满意足,这才抱在一起,各自入睡。
……
第二日要迁宫,两人一早便起来,梳洗饮食后,乘车离开太极宫,带着朝臣们往位于长安城东北隅的大明宫驶去。
因宫中准备充分,六局和内侍省也都安排妥当,倒也没折腾多久。只是,三省六部办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