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不妨再等等,若圣上有意将这一回的临时官衔转为常设官衔,倒要另当别论了。”
赵怀悯饮下一口茶,神色有几分模糊:“若是如此,便不得不防了……”
……
事情处理得极快,三日后,太子勋卫中便迎来一次大清洗,唐武等十几人被统统逐走,押送进京兆府。崔贺樟也被调出长安,年前就要出发前往襄州就职。
这一番变动极大,很快就引起朝中大小官员的注意,唐武等人半途劫掠沈月芙的事,自然也瞒不过去。
不过,兴许是赵恒暗中布置过,众人口中流传的谣言中,只说唐武等人仗势欺人,光天化日之下抢掠钱财,即便遇上沈家女郎,也不曾放过,恰好八王途径,当场将唐武等人拿下。
而崔贺樟身为太子勋位郎将,御下不严,纵容甚至包庇下属为非作歹,这才被调离京城。
丝毫没出现有损沈月芙声誉的传言。
沈家上下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等着这件事的结果,眼下看到太子难得雷厉风行的处置,忧喜交加。
沈士槐夫妇自是害怕不已。连崔贺樟都被罚到如此地步,他们不得不相信,赵恒那天的话,一点也不假。
不知情者都道沈家运气好,遇上了八王,如今连一直疏远沈家的太子都亲自处理此事。
沈士槐夫妇却有苦说不出。他们两个,也是其中推波助澜的一份子,八王这样处置,便是在警告他们,稍有不慎,唐武等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月蓉近来也沉默了不少。
从那天姊妹两个争吵过后,她便一直不敢靠近月芙,后来又见赵恒将她送回来,心中又多了几分警惕和戒备。
月芙是除了尚儿外,唯一一个感到喜悦的人。
赵恒到底没变,即使生她的气,也一样按照先前说的,替她将事情都妥善解决了。
不过,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被更加强烈的愧疚感盖过。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性情温柔、端庄顺从的女郎,对父母,对姊妹,皆一片赤诚,就是后来嫁到杜家,不被赵夫人喜爱,也没有太多怨言。
直到做了那场梦,看清了身边至亲之人的真面目,才开始学着用过去会感到不齿的手段保护自己。
和崔家人,和父母周旋时,她不会感到愧疚,因为都是他们对不起她在先。
唯独对赵恒不一样。
赵恒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相反,还不求回报地帮过她许多。
可她偏偏将最多的心机和算计都用到了他的身上。
她感到无比抱歉,却没机会,也不敢再靠近他,唯有期盼着婚事能在不久后如愿定下来。
几日后就是除夕,想来应当很快了吧。
……
除夕前夜,行宫中准备一切仪式、典礼,侍从们来来往往,忙碌不已。
白日,赵义显召了不少朝臣到内殿叙话,还一同用了一餐饭,一直到午后,才让散去,独留下两个嫡子在殿中。
“你们两个都坐吧。”赵义显近捂着帕子咳了两声,“明日除夕,后日正月,都有的忙,咱们父子,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能坐在一处说几句话了。”
他近来到了温泉疗养,精神总算好了些。眼下,殿中的地龙烧得极旺,将整间屋子都烘得暖融融宛如春日,令他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层饱满的血色。
赵恒一言不发,只接过内侍递来的干净帕子放到父亲的手边,供他擦额角的汗珠。
赵怀悯则笑道:“是了,明日事情多,阿父可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若实在累了,也不必多留,只交给我便好。我有舅父帮衬着,阿玉也在,一切都和往年是一样的。”
说到这儿,他忽然看一眼赵恒,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