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第三次走到他们桌边收走了沾着些许血水的空盘子。
这场气氛有些沉重的突发烤肉聚会,参与人员为音驹排球部全体部员和枭谷排球部的王牌和二传。
但大家今天都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面前滋滋冒油阵阵飘香的肉,而在人——在那个低着头、难得少有会在这种本该热闹的场合下展露出拒绝与人交谈之势的清濑最鹤生。
积压在头顶的沉闷跟撒了过量干冰被迫凝结成块的云团一样,几乎要把这群不懂学霸少女心的运动少年给捂死在这里。
木兔光太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心里仿佛有条追着自己尾巴却永远追不着、正为此干着急、急得团团转的小狗。
他抓耳挠腮,想说点什么,甚至想跳起来踩在桌子上,那样大家至少会惊讶会慌张,会大喊“木兔前辈你在干什么啊木兔前辈”,还会……还会怎样都好!
就算现在把他送进医院做脑部CT都行!
总之不要再像现在这样全部唯唯诺诺地、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地、忧愁地望着那个每一根垂落的发丝都写满了“正在伤心,请勿打扰”的姑娘了!
木兔光太郎见不得朋友伤心。
可清濑不是赤苇,不是黑尾,也不是他自己。
拍拍肩膀说一句“Don’tmind”对于一个正处极度敏感时期的女孩子来说只会雪上加霜。
因为说不定她会为此心想“为什么我的朋友只会对我说‘Don’tmind’,明明我他妈的都在意到快把眼珠子给哭瘪了”,继而再次跌入委屈与难过的谷底。
这么复杂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大概是女孩子独一份的思考回路,还是赤苇京治告诉他的。否则今天就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这只猫头鹰好端端地坐着。
“赤苇,你真的没什么办法吗?”
木兔光太郎低眉顺眼地恳求道。
“真的没有,木兔前辈。”赤苇京治叹了声,他也急,只不过没木兔光太郎那般外显,“我们之中孤爪和清濑认识的最久,连他都没有办法的话……”
赤苇京治看了眼正沉默地往嘴里塞肉的清濑最鹤生,又无奈地冲木兔光太郎摇了摇头,意思是“那我们也只能看着了”。
嗨呀!
这可真让人难受!
木兔光太郎又急得想跳脚。
可他跳得再高也没用。
因为眼前的清濑最鹤生和平时那个会顾忌别人感受的清濑最鹤生不一样,她跟一颗被尖锐的鸟喙刺啄之后,紧紧闭合了的蚌似的封闭了自己。
没人敢动她放到烤网上的肉。
哪怕合宿的时候她总是会把肉一块一块地码好烤好,再用厨房剪剪成不至于一口吞下去噎死他们的小块,然后招呼大家来吃。
“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比较好。”
同样对此束手无策的孤爪研磨用筷子戳了戳烤肉边角上酥脆的焦化层,低声说。
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闻言却哽住了。
“她……她本来是在哭的……”木兔光太郎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略显局促地向孤爪研磨解释道,“可我喊了她一声,她……清濑她就不哭了……”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嗯,是最鹤生会有的反应。”
“我是不是不该喊她……”木兔光太郎的气势耷拉了下去。
“不喊她的话——”孤爪研磨抓了抓自己已经黑色发根逐渐长长的焦糖布丁脑袋,“听木兔前辈你们的说法,一直放着不管的话,她会哭到脱水的吧。”
噢,这么说来好像也对……
孤爪研磨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木兔光太郎的罪恶感减轻了许多。
“哭也是很消耗体力的。”黑尾铁朗拿着菜单又补了两份梅花肉,“吃饱了才好哭——就和吃饱了才好减肥是一个道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