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用问题回答问题的人真的太讨厌了。
然而更令佐久早圣臣不适的是宫侑脸上那无端浮现的冰冷笑容。
“还是你比较希望我把话说明白一点?”宫侑嘲讽道,“因为她打了个喷嚏就把饭全部倒掉,现在还准备心安理得享用她跑出去买来的便当的人,在这里假惺惺什么?”
面部肌肉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片面的印象并不总是无用的。
至少宫侑是个能够轻易挑起他人怒火的家伙这点没有出错。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搭理。
但以唯物辩证法来看,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
同样的方法对别人或许适用,但对宫侑说不定就会失灵。
这一次他甚至没耐心再次打开佐久早的手,而是直接牵起最鹤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有一瞬间佐久早圣臣差点以为自己成了他们眼中的空气。
他想追上去。
可最鹤生被宫侑牵着,就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没有挣扎,没有回头。
于是这个想法无声地消失了。
像是被小孩子无心戳破的肥皂泡那样。
……
最鹤生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旋转。
不停地旋转。
而且眼前有许多白色的,像星屑那样的粉末状闪光不断地冒出。
这种状况从宫侑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大概是因为在看到宫侑之后,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因为有宫侑在的话,她就可以短时间内不用跟佐久早说话了,也不必再调动面部的几十块肌肉僵硬地笑了。
反正,宫侑一向很能说。
他从小就能理直气壮地把黑的说成白的。
而无论他想跟佐久早说些什么,她总归是能得到半分钟一分钟的休息时间的。
可宫侑和佐久早说了什么呢?
这个她是想知道的。
然而耳鸣并没有给她光明正大窥听的机会。
加上之前的喷嚏,喉咙不适等等,都是感冒的预兆。
最鹤生想,自己要吃药了。
回去就得吃。
然后赶紧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睡一觉。
她今天确实有点乱来。
不该在台风天里走来走去。
不尊重大自然的代价通常都是惨痛的。
这明明是能在人类历史长河总结出来的显而易见的道理。
不听前人言,吃亏在眼前。
最鹤生低头盯着宫侑的脚后跟,如果有人现在能把她的天灵盖打开,说不定能在里面掏出一个仿佛被猫抓过的毛线球。
她乱糟糟地发散着。
眼前除了白色的小星星,宛如流水般不断向后退去的杂色地板,还有就是宫侑的脚后跟。
仿佛快得走出了重影。
说起来以前陪哥哥看过的香港电影,里面的凌波微步好像就是这种特效……
虽然在不懈努力下,一千米她已经能跑进四分钟了,但清濑最鹤生可是一介凡人啊。
她肯定是跟不上凌波微步的。
可她真的不想走了,也不想出声叫宫侑停下来。
从闭上嘴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大脑为了减负,自作主张地将说话的演算区给停用了。
最鹤生讨厌摔跤。
因为小时候摔过太多次,也依旧没能卸载掉这种人体本能的防御机制。
摔一次是疼,摔八次也是疼。
麻木是她的友军。
疼痛是她的仇敌。
然而马太福音第五章却说:
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去由他来打。
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
要,爱你的仇敌。
爱,爱……爱个屁。
最鹤生想着,停下了脚步。
可宫侑还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