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仪式上的新生代表是个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镜片眼镜的男生。
最鹤生站在队列里, 盯着她前面那个姑娘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发尾看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等到一声“谢谢”与麦克风被关闭时窜过的电流杂音。
又等了好久他们才被放回教室。
夹着几本教案走进来的班导老师是位姓立花的男士。
脸板得像木头,但他年纪看上去也不小了, 约摸已有五十出头, 脸上的皮肉松弛, 又让他看起来像块在水里泡了好些年岁的木头。
开学老三样:自我介绍、班会、再有就是竞选班委。
前两件事最鹤生听得挺认真的,第三件事她毫无兴趣, 把今早在操场上背的单词全部在笔记本上默了两遍。
班长学委有了人选,还剩一个体育委员没人当。
老师干脆点兵点将, 而被他抽中的这位幸运儿发型相当独特, 黑色的莫西干脑袋, 中间那一撮稍长的头发跟用枯黑干柴堆起来的,一眼就能让人明白是个浑身带刺不好招惹的家伙。
但这位看起来很不良的同学竟然接下了老师撂过来的挑子。
令最鹤生感到颇为意外。
用山本猛虎同学自己的说法是,他要是不当这个体委,估计也没人愿意当了。
还挺有男子气概的,至少一点也不怕担事。
啊, 对。
开学必做的第四件事是, 填入部申请书。
每个人都要。哪怕是已经决定未来三年都要当归家部的人。而且还要交给体育委员登记, 登记完才能拿到对应的社团去递交。
“清清、清……清濑!”
没等她走远, 刚才还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最后把自己看得面红耳赤的体育委员忽然跟她搭起话来。
最鹤生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那个,就是……你、咳咳!你也想进排球部吗?”
离得还算近, 最鹤生发现山本猛虎的头发一半靠发质,一半是靠发胶才能如此支棱。现在他每说两个字就要扒拉一下自己的脑袋, 一堆架好的干柴也要在这种倒腾下塌倒。
“对。”她注意到那个“也”,立刻开始暗戳戳地打量面前的男生。可惜山本猛虎长袖长裤裹得严实,还是坐在座位上的, 啥也看不出来。
但上一个被最鹤生下意识当做不良的人是能在全场任意投出三分的凶悍男人,所以眼前这个,应该是个搞体育的好苗子吧?
“噢噢!那我们以后应该就是部友了!请多关照啊清濑!”
山本猛虎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虽然不懂他为什么如此兴奋,但他的弹跳力似乎很不错!
最鹤生被他高涨的情绪所感染,直到此时此刻才有了点自己开启了一段崭新生活的实感。
在帝光的日子不算坏,但也说不上多美好。
刚进去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跟东京六七月梅雨季的天一样阴沉沉。
时隔一年她又再次遇到了一群全身心对某个目标心向往之的人,而且马上就要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最鹤生也没多想,伸出手跟山本猛虎握了一下:“当然!也请山本同学多多指教!”
山本猛虎的脸轰的一下全红了。
他出身的初中是个男校,三年连根长点的头发丝儿都没见过。身边的哥们也很够意思,一个个都和铁树似的毫无开花的迹象。
而俗话说物极必反。男校呆得太久虽然结识了一帮好哥们,但和同龄女生交流的能力也跟着一落千丈了。
好在审美能力依然在线,且一想到未来三年都可以在这样漂亮的经理的关怀中度过,未来的生活忽然变得愈发开朗明亮了起来。
最鹤生仅有的两次入部经历,似乎都是作为“空降兵”“内定选手”一样的存在,毫无悬念地就被拖进了外人眼里入部条件相当严苛的社团。就连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