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最鹤生之前,宫侑站在指向性一点都不明确的月台上,对着那块不断跳动着数字的电子屏思考唯心哲学终极三问的其中两问: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去?
嗯……他从兵库来。
现在要到下榻的旅馆去。
上次来东京还是跟着稻荷崎高中部来集训,这次就单纯是野狐中学要跟东京的户美打训练赛而已。
夏天的全国大赛他们倒在了八强,气得这对双子抓心挠肺嚷着要向把他们斩在夺冠路上的户美报仇。
原本照常理来说,初三了,升学还是首要,不该把那么多精力放在社团上,但已经拿到推荐名额签了升学协议的宫治宫侑则完全不担心自己考得太差没学校要该怎么办才好的问题,否则就算他俩再怎么任性,也拗不过顶了家里半边天的母亲。她看得出自己的儿子都还没定性,谁能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一辈子都热爱排球还将爱好奉做事业呢?
所以学历是需要的,至少高中学历是需要的。就算是出去当陪酒的牛郎,在有了那么好看的脸之后,高中学历说出去也比初中好听呀!——当然,宫夫人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其实她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去当牛郎。
这是个需要情商与耐心的职业。宫侑是个聪明孩子,可他的耐心基本都给了排球。
宫治虽然比宫侑看起来沉稳,但用他们学长北信介的话来说,那就是双胞胎骨子里的DNA是一样的,不管宫治看起来多老实听话,本质上他始终是宫侑的同卵兄弟。两个人的性格恶劣程度不相上下,甚至相差无几。
不过“长大了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自始至终是大人们单方面在为孩子烦恼的问题。
宫侑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让自己正确快捷地抵达社团下榻的旅馆。
然而烦恼总是伴随着窘迫。
而宫侑现在的窘迫便来源于最鹤生的注视。
草草草靠靠靠……怎么好死不死是在自己迷路的时候被撞见了!!好逊好逊好逊好逊……
心中的小人丧到尖叫,面上宫侑却强装镇定,思考着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无能狂怒。
他当机立断,挂掉电话,另一头的宫治本来还想告诉他直接打车过来算了反正老妈说可以报销,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宫侑给截了。
宫治:???
有毛病???
算了,反正也不可能死在外边。
宫治沉着冷静地把手机塞回外套口袋里,一直等在他身边的队友问:“治,侑他人呢?”
“在银座站。”应该是在换乘的时候走丢的。
宫侑耳朵里塞着耳机,昨晚还在上铺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被睡在他下铺的宫治一脚踢了床板之后干脆爬起来熬夜又把户美给研究了一遍。结果自然就是睡眠不足,补了一路的觉,还被裹在人流里挤啊挤地给带跑了。
宫治对此无语到想翻白眼。同在一个胚胎一个家庭里长大,为什么亲哥不但不做表率,还要时不时就充当他们之中拉低平均智商的那个害群之马?
一想到他把自己电话挂了,宫治便更想翻白眼了。
“噢,行。希望他赶得上晚饭。”队友稍稍放下心来,“他知道怎么过来吧?”
宫治耸肩,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有其他地方解决晚饭。”
“啊?哦……行吧。”队友挠挠头。既然同胞的弟弟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他自然也就不必再帮忙操心,扭头去给领队老师说明了一下情况便转弯去了餐厅。
…………
与此同时宫侑这边呢,他刚挂断电话,就开始胡言乱语:“宫治那家伙走丢了,我在找他呢。”
跟着还叹了口气:“哎,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最鹤生完全没有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