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林的院子,丫鬟小厮跪了一地,陈夫人坐在前方,看着打扮精致款款而来的儿媳妇,只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儿子还病着,身为妻子她不贴身侍奉,还描眉打鬓披金戴银,这是照顾病人的作态?
她隐隐意识到,这个儿媳妇没有表面上那么乖顺,和儿子的感情也不像她想的那么好。
她做主给儿子娶妻,就是想多个人陪儿子,让儿子开心,她知道自家儿子体弱,不好娶亲,所以聘礼给的都是昂贵物件。
她可是没有隐瞒儿子体弱的事实,在刘夫人应承婚事时,还明着提醒了,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坐在椅子上,惯常带笑的一张脸板着,不怒自威。
“陈五,你说,少奶奶对大少爷如何,照顾的是否尽心?”
收回落在刘灵珊身上的视线,她看向跪伏在地的两兄弟,挑了鲁莽嘴甜的陈五先问。
陈五是大少爷的仆从,心自然是向着陈承林的,他说了实话。
“回禀夫人,小的遵从夫人的指示,让少奶奶给少爷喂药,每次少奶奶喂药之后,枕巾被褥都是湿的,需要重新换过,小的与小的哥哥会再给少爷喂一次药。”
“所以,院里的药材需求,才会那么大,都是因为少奶奶喂药浪费,是吗?”
陈夫人的视线落到刘灵珊身上,刘灵珊的指甲掐进掌心,强自冷静。
没关系,夫人只是发现她对陈承林不尽心,又不是别的。
她渐渐镇定下来,甚至可以在陈夫人的逼视下露出笑容。
这笑容落在陈夫人眼中,就是她不知悔改。
她怒了,像个鸡仔被偷的老母鸡,起身拍了下桌案,指着刘灵珊怒吼,“你跪下。”
刘灵珊不敢与婆婆犟嘴,顺从的跪下。
她跪在前面,落梅跪在她的斜后方,一双眼睛充满了怨毒。
都怪大少爷,要不是大少爷体弱,需要一直吃药,她家小姐哪用得着独守空房,更不用接受老妖婆的训斥。
不过是个病秧子,有下人伺候足够,非得劳动她家小姐,活该重病不醒。
“我问你,你为何住在侧屋,不与我儿同住?”
刘灵珊眼珠乱转,“这,儿媳怕自己害了病,不能照顾夫君,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陈夫人可不信这说辞,她问陈四:“陈四,你说,少奶奶嫁进来后,可曾与少爷同住,又是什么时候搬出正屋的。”
刘灵珊本就娇蛮,对陈承林的嫌弃不加掩饰,院子里的仆从都清楚,少奶奶不喜欢大少爷。
此时刘灵珊才后悔自己行事莽撞,心里对陈夫人破口大骂。
都是她作怪,又要给承业娶妻,又要训斥她对陈承林不尽心,也不想想,她一个官家千金,又不是老妈子,哪会伺候人。
“回禀夫人,少奶奶嫁进来后,未曾与少爷同房,一直是住在侧屋。”
落在身上怨毒的视线仿佛化为实质,陈四的身子伏的更低,他们兄弟算是彻底把少奶奶得罪了,以后难有好日子过了。
陈夫人懒得与刘灵珊掰扯,直接让人把刘灵珊的东西搬进正屋,不许刘灵珊搬出来。
已经嫁过来,还想由着性子来,陈夫人不刁难下人,不代表她是个好脾气的人。
“从今日起,你就搬到承林的房间,若是再被我知道你们分房睡,你就回娘家吧。”
放在别人家,出嫁的女儿与夫家有矛盾,可以回娘家。
若是她爹知道,她是得罪了婆婆被撵回娘家,她爹不会饶了她的。
婆婆不是吓唬她,而是说真的,刘灵珊这才怕了,她不仅怕被她爹教训,更怕见不到陈承业。
回到娘家,再想见情郎,难上加难。
她忙服软,先前跪下时面上犹带不满和硬气,此时已消失殆尽,跪行到陈夫人身边,抱着她的腿哭诉道:
“娘,是儿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