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但还是迟疑着吃下了。
片刻后,他却又将碗里的饭菜放到秦绎面前,示意他可以吃了。
当时秦绎和宫人都愣住了,不知道慕子翎是什么意思。
然而慕子翎也蹙眉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半晌,慕子翎才试探着说:“没有毒。”
——在云燕,若被命令为和君王储君一起吃饭,通常都代表着是“毒侍。”
君王吃过的每一道饭菜,都必须由他们试过,没有毒后,再食用。
曾经,慕子翎就给慕怀安当过一次毒侍。
所以,方才秦绎让慕子翎和自己一同用餐,又给他夹菜时,慕子翎愣了一下,眼里有些受伤的神情,但却又随即还是接受了。
“孤不是这个意思。”
当时秦绎笑着把他拉进怀里,安抚着:“小傻子,孤叫你一同吃饭,就是一同吃饭。在梁成,没有人能在王宫里用毒。”
但慕子翎还是介怀着这件事,无人的时候,发呆了很久。
童年的生长环境令他有着很敏感的心思——
生命中,通常不是贫穷,歧视,和冷遇毁掉一个人。
而是因为这些造成的的性格,令你即便走出了贫穷,歧视,和冷遇,身上中依然带着这些因素的烙印。永远无法走向,也无法接受善意温暖的国土。
慕子翎时常想,现在秦绎待他好,可是终有一日,他会和云燕的那些王族一样讨厌他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
秦绎听完,愕然问:“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吗?你比孤所有的皇弟都好看可爱,也比他们聪慧通达,见到你这样的少年,只怕他们都该羞愧至死。”
握着慕子翎的手指,秦绎正儿八经地道:“凤凰儿,孤从未将你当过质子。”
“在云燕时,那些话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找个缘由将你带回来而已。”
秦绎说:“孤从来没有想过你是来梁京为质的王子,孤是将你当做亲弟弟一样的。”
慕子翎的眼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苍白的面颊光洁如一块玉瓷。
“等你长大,你与孤就是竹马。在梁成,没有任何人敢欺辱你。”
秦绎说:“明白么?......好了,不要不开心了,来给孤看看,足踝上的伤好些没有?”
慕子翎靠过来,靠到足够近的时候,他倏然在秦绎面颊上碰了一下,两眼微弯得笑了起来,道:
“你真好。秦绎哥哥,待我长大,替你攻城取天下。”
秦绎一愣,随即笑着说:“好,孤等着你。”
......
夜半,殿内点了灯,秦绎令人将上勤室的折子都拿了过来,就在慕子翎的殿内看。
“今夜还在下雨,说不定会打雷,孤陪着你。”
他说,而后递给慕子翎一套字帖和一捧果干,让他拿到一边去玩。
秦绎看折子很认真,烛火下,一封缓缓看完,再看下一封。
然而时不时的,他目光也会落到慕子翎身上,看他在干什么。
慕子翎练了一会儿字,就趴在桌案上玩小蛇。
那确实是一条十分漂亮的蛇,颜色鲜艳赤红,也十分黏慕子翎。
慕子翎将它缠在手指上,折腾来倒腾去,它都很配合。是极好的玩伴。
“字都练完了?”
秦绎翻过一页奏疏,余光瞟过,故意问他:“明天给你找个先生学诗书好不好?”
慕子翎没上过学堂,倒不是很排斥,只问:“那上了学堂,还能有空和你待在一起吗?”
秦绎微微含笑:“你好好将每日功课做完,其余时间和现在一样,照样和孤在一起。”
顿了顿,他又说:功课......倒也不是最重要的,只是孤怕你一个人待在宫里,会感到无趣。”
“我没有无趣。”
然而慕子翎说:“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