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屋瓦,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而今天下一共四分,共有梁成、盛泱、燕启、漠北四个地区。
其中盛泱是曾经一统中陆的王朝,只是随着逐渐衰败,各个诸侯自立为王,曾经的“盛泱天子”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还苟延残喘着,企图灭诸侯,再重新统一中陆,恢复过去的盛泱之国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沉宴这小子还有些手段。”
沉默良久,秦绎道:“他父皇不是并不青睐于他么,他竟还是保住了太子之位。”
今日天寒,前几日热烘烘的余暑热气一下被场秋雨浇灭了。
秦绎添了衣物,换上了身明黄的夹袍,地上跪着两个小奴在拨炭火。
拨了许久也未拨好,秦绎轻踹了他们一下,不耐烦道:
“好了。这么暖和的天,还不到烧手炉的时候。退下吧。”
臣子目不斜视,接着道:“据说他是得到了观星阁那边的帮助。”
秦绎皱了皱眉:
“沉宴很有野心,只怕他登基之后,与盛泱接壤的东部需加强防范。”
臣子一笑,哂道:“梁成如今是诸侯国中最强盛的国家,想必他不会从梁成下手。”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秦绎说。
炭火终于拨亮了,贴身老监给秦绎奉了一个手炉。秦绎只得接了,纳入袖中:“传令下去吧,赤枫关的兵力再加强一倍,军饷物资全部跟上。别让我查出什么岔子。”
“......老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下臣领了令,却并未退下,而是顿了顿,犹豫道:“云燕郡自划进我梁成以来,一直叛乱不断。据下面的人说,是因为他们要求将叛徒慕子翎斩杀示众,否则不肯归顺。”
秦绎望着他,臣子偷偷抬眼瞥了一下,见那目光似乎不是预期中的样子,顿时有些忐忑。很是斟酌道:“王上,您看......”
“不可能。”
秦绎把手炉取了出来----还是太烫了,随手扔给旁侧服侍的宫人。想也不想说:“留着他还有别的用。更何况他根本不怕死......处死,太便宜他了。”
“王上说的是。”
臣子笑道:“所以老臣有一个想法。不如令公子隐前去赤枫关,给他极少的兵力,这样万一盛泱的人打过来,他的那些......折寿的东西,也有派上用场。”
“这样一来,可以减轻国内对军饷物资的压力,只折耗公子隐的鬼兵;二来万一他被盛泱人擒杀了,也算我们对云燕有个交代。”
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进可攻退可守”,当属万全之策。
但是秦绎听来,却极其反感,当即反问道:“孤王自己的江山,自己守不住么?还需要这些弯弯绕绕的伎俩?”
“这......”
大臣一怔,顿时哑口无言,秦绎接着道:“军饷不足从孤的内库拨。”
“来日赤枫关倘若征战,孤也会御驾亲征。”
大臣满脸错愕,秦绎却挥了挥手,脸上的神色表明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
“就这么办。下去吧。”
大臣可谓满腹暗诽:秦绎是个好征战的君王不假。自他继位以来,梁成领土扩大了从前的一半,每次都是御驾亲征。
只是现在分明有了个没死可以替他们守边,死了更好的慕子翎,为什么不放他出去用?
之前云燕叛乱,慕子翎就做的很好。
过于事事亲为,有时候对一个君王而言并不是一桩好事。
臣子还欲再劝,一个侍卫却过来,禀报道:“王上,云隐道长求见。”
秦绎挑了挑眉,问道:“他来有什么事。宣。”
道人走进,臣子心知不适宜再留下去了,只得行礼告退。
云隐道人朝秦绎行了一礼,倒是十分开门见山,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