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着精致妆容,一直保持职业化微笑的空姐突然就那么哭了起来,立刻在乘客间引发了一阵骚动。
乘务长拍拍空姐的肩旁,示意她冷静下来。随后向乘客们宣布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机组刚接到通知,临近川城的文县发成了地震,震级目前未知,但打量房屋损毁、道路塌陷,应该是相当严重的。
“对不起,我还在工作,不该制造恐慌情绪……”那位哭泣的空姐哽咽着捂住脸,“可是我弟弟一家都在文县,我实在太担心他们了。”
“不会吧?”
“啷个办?我媳妇也在文县。”
“R它仙人板板的,我爹妈都在文县。”
……
原本安静的机舱内瞬间一片嘈杂,有个白净斯文的年轻男人,此刻脸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喊着:“让我下去!我老婆在文县!她马上就要生了!停车,我要下去!”
情急之下,竟是忘了自己正在几千公里的高空上飞行。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焦急爬满了大家的脸庞。
乘务员忙带着空姐安抚乘客的情绪。
先哭起来的那位空姐内疚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若她能沉住气,完全可以在飞机降落后再把地震的事情告诉乘客们。
由于自己的失态,乘务长不得不提前宣布了这个消息。
对大部分人来说,对折磨和揪心的,就是明知亲人有事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
菩兰和童飞,此刻就是这种感觉。
秦真和她的乐队,正在文县采风……
两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却仍然不住地颤抖着。心,如被一把钝刀子反复摩挲着,带来持久的折磨。
好容易熬到飞机降落,乘客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乘务长和空姐拼尽全力维持秩序,才没有发生拥挤踩踏,人们虽心急如焚,到底还是有序排着队走出机舱。
川城人素来崇尚慢生活,做什么都是有条不紊,杜笃悠悠的,可离开机舱的乘客们,却一个个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好似他们都在参加百米冲刺比赛。
菩兰和童飞冲入航站楼,领取行李的转盘前挤满了人,屏幕上显示,她们的行李尚未抵达。
等行李的间隙,童飞给秦真打电话,一直为能拨通。
菩兰便给黄红打了个电话。她就在文县旁边的令县,还运营着一个慈善基因会,也许会了解情况。
得知菩兰和童飞到了川城,想去文县,黄红摇头:“不行,那边已经封路了。而且太危险了,你们不能去。”
菩兰并不算特别机灵的人,如果黄红只说前面一句,她可能会以为真的没办法了。可后面一句,分明表明还是能去的。
菩兰十分直接地请求:“黄红老师,您会去吗?请一定带上我和童飞好吗?我们实在太担心秦真了,无论如何,都想离她近一点。”
黄红犹豫了一下,才飞快道:“我马上准备跟着救援队去文县,大概一个小时后会到达川城郊区的嘎山口,如果你们能赶来,就一起去吧。有言在先,时间紧急,过时不候。”
“谢谢黄红老师!”菩兰挂掉电话,和全程把耳朵贴在手机后背上的童飞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说话,却十足默契地拉着手转身就跑。
没时间了,行李就先留着吧!
“煤……煤球……”跑了一段路后,上气不接下气的童飞开口道。
“让它自己来找我们吧。”
情急之下,菩兰说了句听上去匪夷所思的大实话。
现在哪有时间去排队办手续领回系统猫啊,风神会把它送过去的。
菩兰眼疾手快地拦下一辆空车:“师傅,麻烦去嘎山口。”
童飞紧跟着转了进来,然后才结结巴巴道:“它、它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一团小黑影闪了进来,不偏不倚落在菩兰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