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二爷,听嬷嬷的话,您可别睡了,今儿还得去先生那里读书呢,您要去晚了,万一又挨了老爷的骂可不好了。”
这是……奶嬷嬷的声音?
贾敬刚刚还是个中了进士,又弃了官到城外的道观去当道士的京城有名的二傻子。可转头,又回到了他年少的时候。
这年头的话本子也没那么发达,各位文人们也没能想出“重生”这么个名词来,贾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黄粱一梦这么个典故了。
可是贾敬摸了摸自觉有些发凉的胸口,总觉得要是梦也实在是太真实了些,真实到他兄长的死就在眼前,真实到连他会试时的写的文章他都还能默出来。
哪怕是近在眼前的那场漫天白色的丧事,贾敬也不敢在自欺欺人的说是做梦了。
贾敬从床上起来,只披了件衣服,趿了鞋子就往贾敷的院子跑过去。宁国府只有他和贾敷两兄弟,两兄弟的感情也十分深厚,深厚到两人的院子也离得十分的进。
贾敷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刚刚在梳洗,披这墨黑的长发再配上白色的寝衣,贾敬进门的时候,就看呆了。
都说是女要俏,一生孝,这对于男子来说也是差不离的,特别是贾敷原本就长得格外的好看。
他们的母亲刘氏,据说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虽然刘氏在贾敬两三岁时就去世了,但是这从贾敷貌若潘安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只是可惜的是,贾小敬同学他的基因显然没排好,管着容貌那块的基因恰好来自他爹。
当然也不是说贾敬长得不好看,贾敬单单站着,也好歹能让人夸一句玉树临风。但是,如果是两兄弟站一起,那基本上就没有贾敬什么事情了。
是的,贾敷除了身体弱这一点外,几乎样样都比贾敬出挑。
但是尴尬得是,身体弱还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大户人家的孩子,打小娇生惯养的,身体弱的也是惯常有的,只要不是很严重,打小精细养着也就没事了。
可贾敷却是胎里带来的弱症,打小从街面上的坐堂大夫到宫里专门给皇帝老爷看病的御医都瞧了,却只是没见好。
身体不好,贾代化虽对长子寄予厚望,可也不好再逼着儿子去学武,统共就两个儿子,消耗不起。
然而学文也不是那么好学的,“三更灯火五更鸡”这也得熬油似的熬。
更何况科举这一道还得经过县试府试乡试会试殿试,且不说后面那两道关卡,就说县试,这还得去祖籍所在地考。
不巧的是,贾家的老宅在金陵呢,半大的小子就没几个家长敢放出门的,哪怕身边有世仆跟着。更何况,贾敷的身体还得小心将养着呢。
所以贾代化只能把振兴门庭,把贾家从武将泥腿子往文官书香门第上发展的重任交给活蹦乱跳的二儿子贾敬。
“敬儿怎么来了?不会又想逃课吧。”贾敷显然也是见惯了贾敬往常不想读书了,就往他屋子里一躲的,便含笑问道。
“啊?”他这时候应该也快十二了吧,原来也竟跟个小孩子似的爱逃课?
也是,虽然这时候也已经有人传着什么敷大爷身体不好,敬二爷也该立起来顶立门户之类的话。
可到底他也还是这个次子,上头有个极为纵容他的哥哥,该有的淘气是一样也不少的。
想到这里,贾敬又开始眼睛一热,索性抱着贾敷的大腿开始嗷嗷的哭起来了。
贾敷看着弟弟抱着自己大腿,抽抽噎噎的哭着,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们兄弟关系虽好,但贾敬也从没有这种抱着他大腿哭的场面。
更何况,咱们敬二爷自打进了学以后,就一直觉着自己是个大人了,就连前几日跟神武将军之子冯唐打架,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这种敬二爷嚎啕大哭的大场面,敷大爷表示他读书少,真没见过。
难道真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