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送到她唇边。
钟意没有张嘴,她偏了偏头,似是下定了决心。
“我们离婚吧。”
她说。
梅蕴和面无表情,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这种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他说,“我只当你现在在说气话,乖。”
——他这样子,又是把她当做小孩子来哄。
钟意忽然就恼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语气和我讲话?我不是你豢养的宠物!”她提高了声音,左手用力攥紧了身体下的被褥,“我明白,你是尊贵的梅先生,你无所不能。只要是你想要的,没有得不到了……”
她喘了一口气,右手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但随着话语出口,她又理清了思绪,:“你毁了我爸爸的心血,又对我这么好……你这其实是驯化吧。”
驯化烈马,先以暴力,再施加柔情。
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梅蕴和没有反驳,他握住钟意的手腕,把她的手指掰开——钟意指甲软,昨天刚修的整整齐齐,有一根已经断掉了。
钟意说:“你不是真正爱我,你只是希望能驯化我。先借别人的手给我点苦头吃,再来施恩,好让我对你感激涕零。”
梅蕴和拿了指甲剪过来,给她修剪断甲的毛边和刺。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你对我这么好,你驯化的很成功,”钟意看着他,声音颤抖,“我喜欢上你了,梅蕴和。”
他的手一抖,叹气:“别这样,小意。”
别在捅刀的时候撒糖。
一边拿话语刺的他遍体鳞伤,一边往他口中喂甜美的糖果。
“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钟意喃喃地说,“你图什么呀。”
“现在不要说这个好不好?”梅蕴和摸了摸她的指甲,确认没有毛刺,松开手,“睡一觉吧,你休息休息,醒来之后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钟意躺在床上,梅蕴和拉开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睡吧。”
钟意闭上了眼睛。
她思绪混乱。
梅蕴和给予她的爱,如今全部成了枷锁,桎梏着她,阻止她前行。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如果说,梅蕴和是导致爸爸负债的真凶,那绝对不能原谅;但如果他只是袖手旁观的话……
好像也没有特别好苛责他的地方。
无亲无故,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大道理,钟意都明白,可当自己真遇上事情,却很难保持的住理智。
恋爱总是会使人头脑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披上外套,穿好鞋,走到书房。
梅蕴和果然在那里。
他在看一本书,听见动静之后,合上书页,目光温柔而平静。
钟意站在门口,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
“蕴和,你给我带来的影响太大了,”钟意认真地和他谈话,“你说你没有授意,只是坐岸观火;好,我相信你。”
梅蕴和站起来。
“你就站在那里,别过来了,”钟意微微抬脸,“蕴和,你对我的喜欢有点病态,你没有发现吗?”
“很正常,我确定。”
钟意摇了摇头。
“我上学的时候,读过舒婷的《致橡树》。迄今为止,那都是我认为最美好的爱情诗,”钟意说,“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她念着这一句诗,笑了:“我理解中的爱,是互相尊重的,互相平等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你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蕴和,我不想再做凌霄花了。”
梅蕴和想要去抓住她:“小意——”
钟意后退一步:“蕴和,可能是我太贪心了。我知道你很好,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