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放人了。折腾这么久,他自然是累的,尽管灵魂再度入体,徽音又拼了那块玉恢复他的元气,之前的病好了大半,身子似乎也强健了,但……休息还是必须的。
胤禛走到软榻边,轻柔地抱起昏迷中的徽音,人一入怀,他的心就沉了下去,惶恐从小到大、由少到多,逼得他几近疯狂。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他明明抱着她,她也明明有呼吸,却让他有种只抱着躯壳的惊慌无助,他……竟生出一种她再不会睁眼的感觉。
康熙略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胤禛,怎么只是一瞬,这孩子周身就冷下了这么多,犹如数九寒天似的。
李德全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拿着一件没有品级区别的斗篷过来给胤禛怀中的女子盖上:“四爷,外面雨雪大,奴才命人备了大伞,这个先给四侧福晋披上,免得受了凉!”他是真心的,四侧福晋今天不止救了万岁爷的命,也救了他的命啊!
“有劳谙达了。”胤禛动动唇,感念地看了眼李德全,心里记下了这份情。
“李德全,把胤禛的斗篷也给披上,你亲自送了他们出去!”康熙醒悟过来,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斗篷,他似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还是备辆马车过来吧,离宫门还有段距离呢,别染了寒气!”
“儿子谢皇阿玛!”胤禛抱着徽音结实一跪,康熙赶紧让李德全扶他起来,送他们出去。
寝殿内安静下来,康熙坐在床上发怔,他不信鬼神的,可是……他抬起手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终于叹了口气,脱鞋躺到了床上。今天,他不仅变成了一缕魂,还又从一缕魂回到了身体里,除了徽音,无人看到这个过程,但他还是觉得悚然。
胤禛说,徽音是没有野心,康熙以前不信,可现在他信了,若是徽音真想谋夺江山,以她这般超越凡人的能力,岂不是异常简单的事?再回想当日提出合作时她说的那些话,康熙一点点想起时就知道了,那全部是实话,没有半点骗他欺他!
脑海里想着这些,康熙渐渐合上了眼。
走出乾清宫,胤禛把自己的斗篷也给徽音裹上了,愣是让她没露出半个衣角,步履匆匆地登上李德全安排的马车,急着往王府赶,便是他身上的衣衫被打湿了一半,也顾不得多看,他……委实心焦得很。
也就在胤禛坐着的马车刚从宫门口使出,今晚去过乾清宫的各个皇子就知道了,他们被康熙弄得心乱如麻,直睁着眼到了第二天,根本没法闭眼睡觉。
朝堂上明哲保身的五、七、十二阿哥当然是最轻松的,他们抱着那个木匣子思绪起伏,虽然也有想到四哥改玉碟、立储君的事,却只是觉得来的太突然,没有丝毫先兆,其余的倒是未曾多想,这些年来他们和这位四哥的关系不差,自然无须担心。
继他们之后较为轻松的就是九、十阿哥了,他们的性子里最是胆大,再说又和四哥最疼的女儿关系好,他们就不信颜颜是个不念着叔侄情份的,只是……皇阿玛既然定了四哥,以四哥那刻板的性子、严肃的模样,他们日后会颇受拘束,难有现在这般自在了而已,他们都不惑之龄了,这个倒也忍受得了!
最忧恐的就是三、八、十四阿哥了,他们争了,还争得那么厉害,或多或少都和老四有过节,日后绝逃不过被清算的命运,若是不想要这样的结果,除非……他们能来个逆转,登上那个位置,可想想手中无兵权,也无法和皇阿玛抗衡,即使成功了,那帮兄弟也不好对付……可真是穷途末路了!
且不管这一夜多少人不眠不寝,第二日照样天亮了!
康熙叫大朝,当众宣布了修改雍亲王玉碟之事,并接连吩咐下去,准备祭祀事宜,着人拟出正式的诏书,准备昭告天下。
满朝文武一听雍亲王要记到孝懿皇后名下了,就算没正式立太子,可哪还有不明白的?暗地里站了队的纷纷看向所支持的皇子,没站队的脑子里念头疯转,想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