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的是,春日里啊还是多出来走动走动的好,免得闷出病来。”这声出自一旁,众人循声望去,却是侍妾武氏,就是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深居简出的徽音,还是养胎的李氏。
石桌边只有五个石凳,嫡侧两妻各一个,两位格格各一个,侍妾一个,通房丫头嘛……就要站着了。徽音抬头看了武氏一眼,轻轻笑了笑,本有些暗恨的李氏见她这般漫步经心的态度,立时吐了口气抚摸起肚子来。
一旁侍立的郭氏见那凸起的肚子,顺从而欣喜地开口,语气里恰当地含着一丝羡慕:“李姐姐这一胎可不容易,真不知道是个小阿哥还是小格格呢!”
惠心端着茶盏旁观,半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在她看来这些对话极正常极正常一样。李氏咬牙,不过一个爬上了爷的床的丫头,这是在讽刺她怀胎不易,还是意欲提醒侧夫人回门那天的事?不知道是小阿哥、小格格,明明是盼着她生不下来吧?
李氏笑颜娇柔,摸着肚子答:“生男生女都是老天决定的,现时哪能知道?能为爷开枝散叶就是婢妾的福气了!”
好嘛,这话可把除她和四夫人之外的女人都给得罪了,李氏毕竟进府久了,自然是有底气的。徽音摸着茶盏上的花纹,想着翰海天音里有关于烧造瓷器的书籍,要不要研究研究,看能不能自制些来用?反正现在日子过得清闲,不找点事做确实无聊了些。
“今年的桃花倒是开得久,妹妹们可莫要辜负了这好景色!”惠心取了一块点心,笑着说道。
“夫人说的是,婢妾看夫人今日妆容亮丽,比那枝上的桃花还美呢!”陈氏讨好地夸赞,还凑上前给惠心添了杯茶。
“人比花娇,说的可不就是夫人吗?”宋氏接了话,抿了口茶水。
武氏看到徽音目光低垂,脑子里面念头一转,似怯懦地出声,神色恍如不解:“侧夫人好像不认同宋姐姐所言,不知是否有何看法?”
“嗯?”被提及的女子抬头,略显茫然地四顾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徽音轻轻一笑,“人比花娇?我确实不太赞同这说法。”众女人的目光如雷达一样扫过来,武氏正待说什么,却听到那道清润的嗓音继续响起,“人生数十载,岂不比只开一季的花强出千倍万倍?况且花之娇嫩太易逝去,人之气度精神可是不死不休,怎么,宋格格和武侍妾觉得夫人还不如支桃花吗?”
“婢妾从无此意,请夫人明鉴!”宋氏起身,和武氏一起向惠心告罪,心里记下了侧夫人和武氏给的这一笔。
惠心摆摆手,大度地表示不在意,眼见过在永和宫里,德妃几次说不出口的气闷都是因为这位侧夫人,她当然知道但凡言辞没有人能在这女子身上讨到半分便宜,自不会再凭言辞机锋打压徽音。
“咦?大家不用这么当真吧?不是说赏花的吗?说说花而已,别那么较真啊!”仿佛未曾弄明白个中深意一样,徽音不太明白地扫过宋氏和武氏,一旁的惠心却看到她的唇边又浮现了那种永和宫里见过的不屑弧度。
“瞧徽音妹妹说的,哪有的事啊!”惠心一笑,余光里是宋氏和武氏难看的脸色,她转移话题道,“厨子新作了道羹,好像采了新鲜的桃花做的,估摸着快要上来了,各位妹妹可要品品,看看味道怎么样。”
话落时,果然有奴婢捧了食盅而来,按尊卑身份给在场的女人们上羹,有个丫头走到侧夫人的位置时,突然一个趔趄,竟向徽音压过来,而徽音另一侧就是有孕的李氏,若是……那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情况太突然,几乎每个人都救不了场,只能眼睁睁看着丫头压倒侧夫人,侧夫人再压倒大肚子的李氏。但是,徽音能是被这样明摆着算计的人吗?只见她反应迅速,穿着花盆底的右脚狠狠踹开压过来的丫头,一旋身半抱半扯了李氏后退开两步,果不其然,那个丫头手里的热羹以及她面前的茶盏,全部被拨到了李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