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打电话去了解情况,就接到了唐绪宁的电话。
他语气带了些哽咽,鼻音很重,“于叔,我有事找你,帮帮忙。”
于大壮顿了下,“你说。”
唐绪宁说:“我爸这个事情比较复杂,我找一个相熟的伯伯问过了。爸爸工作上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个人作风这个事情,可大可小……现在我上下活动,打点,需要一些钱。”
于大壮没有吭声。
唐绪宁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越来越小。
“我爸出事后,我们家的账户被冻结了。我妈这么闹,肯定是不会拿私房钱出来捞我爸的。我手上的钱,也不多。所以,我想问你借点,等这个事情解决了,就还给你。”
“需要多少?”于大壮没有多问。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抽时间见个面,当面说。”
于大壮略微思考一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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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南见到了邓春开。
一个痴痴傻傻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干瘦如柴,满脸皱纹,坐在轮椅上一动也不动。她的女儿熊茵说,这些年她一直在轮椅上过活,摔了就再没有站起来过。早些年,偶尔还能说些简单的话,现在已经基本丧失了语言交流。
熊茵就是为母亲报名去参加霍仲南组织的长途旅行的那个人。
她谈吐得体,看上去温和大方,不像普通的乡下妇女,明显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霍仲南问:“你一个人照顾她?”
熊茵腼腆的笑了笑:“平常我也要工作,主要也是请人照顾。这次是知道你回来,特地回来的。”
“哦?”霍仲南冷冷看她一眼,“你知道我要来?”
“昨天有人在群里发了视频。”熊茵看出他冰冷的目光和防备,猜他误会了自己的意图,笑着解释完,神色又暗淡了下来,“当然,你会到我家,来看我妈妈,我也不算意外。”
霍仲南神色一凛。
熊茵微微一笑:“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你有的疑惑,正好我也有。”
空气突变,无端低压起来。
霍仲南目若寒光,看着她不说话。
良久,还是熊茵开了口,“我爸爸也是当年下放到于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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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知青,和我妈妈结婚后,有了我。后来,我妈妈出了事,摔坏了腿,脑子也不好使了。我爸在最后一批返城名额下来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离开我们,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熊茵笑了笑,轻轻抚了抚邓春开的头发。
“我爸可能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我妈肚子里,已经怀上了我弟弟。”
霍仲南目光微动。
在那个年代的资料里,充斥着很多这样的故事。很多知青在农村和本地人生儿育女,一场大梦结束,历史又将他们卷入“大返城”的时代,在这艰难的选择面前,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回到了城市,惨遭遗弃的,不仅有他们的青春情怀和“爱情”,还有遗留的子女。
而这一别,很多人就是永别。一生不见。
“我爸离开后,再没有回来。”
霍仲南:“你去找过他吗?”
熊茵笑了笑:“找过。他在城里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
顿了顿,不待霍仲南问起,她就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我没怪他。人都是自私的,我妈都这个样子了,他要是为了我妈留在农村,那才真的是伟大,是圣人。我爸是个知识分子,懂羞耻,但不是圣人。我去找他的时候,我弟弟已经五岁。他给了我们一点钱,并承诺说,供我们姐弟俩念书。我看得出来,他的日子也不宽裕,他的新老婆,脸色也不好看。我拿了钱,没有纠缠他,走了。”
“后来,陆陆续续的,我会收到邮政汇款,有时多,有时少。我知道他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