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了。
“我要留在这里,让他知道我在等他,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
苗芮:“……”
她看着于休休,琢磨了半晌儿,仍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剩下的只有对女儿的气和对霍仲南的气。
“你说阿南这孩子,看着也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怎么竟干了脚踏两只船的事儿呢?气死我了!”
“他没有脚踏两只船。”尽管于休休心里对许沁的事,也有点介意,可是自己的埋怨归自己的,容不得别人埋怨。哪怕这个是她的亲妈。
苗芮拧她,“臭丫头,这还护上了?”
于休休抬起眼,“他的事情,你们不了解。”
“哦,我不了解,我难道冤枉他了?”
“……”
于休休不想争辩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了。
“我只希望他好起来。我会问清楚的。”
“哼!”苗芮瞪她,“你也是个不省心的。”于大壮很快回来了,摸着肚子,催妻女:“走吧走吧,医院这边我都安排好了,看在钱的份上,他们也不会慢怠了那小子。”
苗芮干瞪眼:“你又干嘛了?”
于大壮嘿嘿笑,“没干嘛,我就是要这个臭小子活下来,老子要当面揍他一顿。”
苗芮:“……”
于大壮又去揽女儿:“走吧走吧,咱们这么多人杵在这儿,啥忙都帮不上,只会添乱。回去睡一觉,你明天再来看他,我不反对,但我不允许你熬夜不睡觉。”
“爸爸……”
于休休还想争辩,于大壮虎目一瞪。
“走!回头他醒了,你瘦了黑了丑了憔悴了,拿什么去跟人家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竞争?没点脑子。哼!”
夫妻两个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就把于休休架走了。
苗芮突然发现老于的好了,平常看着不咋的,关键时候就是能来事儿。
他俩一阵哄,于休休完全听不见,频频回头看钟霖。
钟霖坐在那里,看懂了她的眼神儿,摆摆手,“去吧,我会盯着的,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于休休黯然垂目。
……
霍仲南生命垂危的消息不径而走,在盛天集团掀起了轩然大波。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片巨大的阴霾笼罩在盛天集团的上空。如果霍仲南没了,意味着公司要变天,大家都是给公司打工的,对公司有感情,但谈不上卖命,都要靠收入养活一家子,每个人都关心自己的前途命运,上上下下探听,打点,都希望在既将到来的风雨中获得重生的入场券。
第三天,就是许宜海的六十大寿。
他本人十分重视,盛天内部掌握着要割部门的人物,都收到了请柬。
过去这些年,许宜海对外常常是一副“功成身退”,不干涉霍仲南行事的低调作风,忠心二字,几乎就刻在脸上,在当年排除盛天异己后,在公司很得人缘,但他的生日从来不搞排场,说是不肯服老——
于是,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寿宴,就显得格外有深意了。
说是鸿门宴,也不会过。
那一次盛天的高层视频会议,于休休的突然闯入,她自己本人并不知道在众多高层的心里砸下了多大的一圈波浪,可是这些人都是人精,不用脑子都能猜到,许宜海摆寿宴,与这件事情有关。
老狐狸怎肯把到嘴的肥肉让给别人?
如果霍仲南没出事,对盛天高层来说,不难决择。这些年霍仲南的作风有目共睹,他不是当年的霍仲南,既然许宜海宝刀未老,但公司不是他姓许的,他在霍仲南手底下,未必能走几招……
但他出事了,就不一样了。
站队,是关键。
……
一边是热热闹闹的寿宴,一边是冷冷清清的医院。
这是于休休过来的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