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起来抱着肚子,秦北辰也不是认真跟他计较,被他滚来滚去就挣脱了手。
“睡了,”秦北辰重新躺好,语气微沉,做了结语。
于是唐晋哦了一声,凑到秦北辰身边,要去拉他衣角。
秦北辰语带威胁:“不要靠过来。”
唐晋不服气:“就靠,怎么样!”
秦北辰不给面子地揭穿:“你靠过来,那等睡着了又是要抱到人,你忘了你那十八碗水怎么倒的了。”
唐晋就不说话,但是手也不放开。
秦北辰也就不说话了。
没多久,两个人先后睡了过去。
他们的衣服都洗过一轮,春来婆婆用的是最便宜的洗衣粉,不管洗衣粉袋子上印的是什么香型,其实就是最基础的皂香。
秦北辰喜欢纯色衣服,多是黑白两色,其他色也是相近的深蓝、浅灰,要不是牌子logo不好拆,唐晋都怀疑他会把别人炫耀的logo毫不犹豫地剪掉。夏天裤子颜色就更少,牛仔、黑色和军绿色,没了。
唐晋的衣物购置权还属于唐妈妈,不过都很适合唐晋,颜色比秦北辰缤纷许多,不乏橙色、浅蓝这样难穿好的亮色,但唐晋长得阳光帅气,秦北辰还没见过他穿什么衣服不好看。
不管是什么颜色什么牌子的衣服,现在都统一散发着最基础的
皂香。再加上同吃同住的现状,因为去哪里都在一起,吃的东西也几乎一致,身上的气息也就越来越相似。
唐晋在睡梦中,闻到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辙的气息,像是小狗闻到了同一个窝里的兄弟,安心地靠过去,拱了拱秦北辰的手臂,下意识想钻到他手臂下面去,但人到底不是猫猫狗狗,光靠脑袋拱是没法做到的,唐晋又拱了拱,感觉这样不行,于是转换思路,伸长手脚把秦北辰裹起来,拖到自己怀里,用脑袋压住秦北辰的心口,满意地蹭了蹭,睡得更香了。
秦北辰早上醒来的时候,从心口传来熟悉到快要习惯的窒息感。
他对着床帐顶露出一个神似兔斯基的无语表情。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笨猴子。
*
第二天,天朗气清,温度还不高,让人非常舒服。
蓝天漂亮得像是洗过一样,唐晋心情好得不得了,中午,他在大伯母的指导下,做了盘凉拌黄瓜。
不过,这话和黄瓜一样水分十足,切菜和准备调料都是大伯母做的,大伯母不放心唐晋动手,唐晋就只能在一旁围观,最后把所有材料搅拌在一起。
但吃午饭的时候,他还是兴致勃勃地问秦北辰:“好不好吃,我做的!”
秦北辰说好吃。
于是唐晋心情就更好了,他一时兴起,跑到阳台去,对着春来婆婆用破旧唐瓷盆种的太阳花写暑假日记。
结果下来的时候,秦北辰不见了,堂屋里只有眯着眼睛打盹的春来婆婆。
唐晋焦急地问:“秦秦去哪了?”
春来婆婆没当回事:“出去玩了吧?”
唐晋赶紧跑出门找人。
秦北辰看着唐晋跑出院门。
他其实就在阳台上,背对着唐晋看风景,唐晋写完日记就往下跑,没看见他。
刚好,他也不想见人。
他没电了。
但是唐晋在找他。
秦北辰耳清目明,看着唐晋从老屋跑到大儿子家,听他在院子里问,“大伯母,看到秦秦了吗?”
然后又从大儿子家跑到二儿子家,“二伯母,我家秦秦来过吗?”
最后唐晋从二儿子家跑出来,垂着脑袋,慢慢走到老屋前,停在那里,左看右看,像是在思考秦北辰会去哪里。
秦北辰刚想喊
唐晋,有个老爷爷,背着手从石板路绕出来,手里捏了个竹篾花灯,看到唐晋,老爷爷笑起来,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问:“你是城里来的那个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