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歇了要做孔府一品锅的心思,专心吃饭。
沈鱼举着筷子,忽觉少了一个人。
她问,“雯儿呢?”上下看了一圈,没找到人。
阿蓉回道,“她去换衣服了,马上就来。”说完蹙起了眉,欲言又止。
沈鱼一眼看穿她有所隐瞒,正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蓉顿了顿,还是说了,这事情还是与那窦庚有关系,他那日看上的美人就是雯儿,虽被江砚白教训了后收敛了些,仍是死性不改。雯儿不会一直待在二楼,他便趁着这个时机,上前骚扰。
雯儿知道他是个达官贵人,不敢得罪他,言语上受了调戏也一直忍着。今日是窦庚太过分,雯儿甚感屈辱,躲在房间偷偷哭呢。
“为何不早说?”沈鱼一直窝在厨房,外间的事情她没有阿蓉知道的清楚。
阿蓉叹了口气,“雯儿这丫头怕给你添麻烦。”
沈鱼一边骂她傻姑娘,一边又心疼她。对着窦庚,她没有什么好法子,但惹不起躲得起。
沈鱼便把邓氏从崇安坊调来和雯儿换,那儿离大理寺近,窦庚不敢放肆,并嘱咐她平时就待在厨房。
雯儿知道掌柜这么为她考虑,当场感动得无以复加,抹着眼泪道,“掌柜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啦。掌柜若是个男子,我定要以身相许的。”
雯儿埋头在沈鱼怀里撒娇,沈鱼抱着美人,心情大好,“可惜不是男儿身啊。”以身相许什么的,沈鱼不自觉想起了江砚白那日的恳求。
穆九娘透露的消息是穆清会去古安亭与友人赏冬景赋诗,喝茶吃酒,摆了个曲水流觞宴。
也不知他知晓了这消息有何用,但为了保命还是少知道为好。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沈鱼才帮着雯儿将衣服收拾好送人出门,邓氏来接她,迎面遇上了满身风霜的江砚白。
也不用他吩咐,沈鱼便给他拎来一壶热乎的武阳茶,这几乎成了他来沈记必点的东西,有时不吃菜都要来上一壶。
江砚白落座后问起,“沈娘子是要把人送走?”沈记的人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忙起来武川都要搭把手,她将人送走,显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沈鱼心道,这查案的人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毛病,碰上不对劲的就喜欢问两句,职业病要不得啊……
不过窦庚这事和他提上两句也是好的,沈鱼便把窦庚骚扰雯儿这事说了。
江砚白听完始末,语气带了些落寞,“窦庚此人——暂时还动不了,雯儿姑娘若是有何事,尽管让她去大理寺喊人。”
沈鱼笑道,“多谢江少卿了。”
江砚白想回话之际,身后有个客人喊结账,沈鱼巧笑着过去算账收银,随手将客人吃剩的饭菜收拢到一处,然后叫小石头来收碗。
小石头一下子拿了五个盘子,沈鱼竖起大拇指夸了他一句真能干,两人都笑起来,她轻拍了下小孩的脑瓜,嘱咐他注意脚下。
江砚白就这么看着,杯中的茶何时喝尽了也不清楚,她总是周全的为别人考虑,平淡的话语字里行间都是关心,说话行事带着浓浓的烟火气,让人平静。
攥着空杯许久,沈鱼过来问他吃什么,顺手给他倒满了茶,“江少卿此行可顺利?”
江砚白知道她在问穆清的事情,淡淡说了句,“还算顺利。”
穆清与好友论策,赋诗,巧遇江砚白策马出游,同朝为官,虽不熟稔,也需做个样子,随口相邀,不想江砚白竟然答应了。
与穆清相熟之事急不得,江砚白只得徐徐图之,左右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查个案慢些又如何。许是宴上聊得不错,穆清已约他下次过府赏画。
江砚白不知道的是,约莫是因为查那件大案的缘故,他总有些若有若无的愁绪,旁人或许看不出来,沈鱼却有感觉。
她明媚一笑,“那就祝江少卿早日得偿所愿。”说些漂亮话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