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离去的徽州商人已经身亡,“夏艳娘,你若再隐瞒,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该是你。”
夏艳娘心头一震,被吓住了,眼泪随即落下,终究道出了她与那徽州商人乃是合谋设局。
“当日他来寻我,让我魅惑席上那位姓程的郎君,那商人道,只要我有本事让程郎君在我的房里留上一夜,他便给我一百两银钱。妾身便动了心思,答应了。”
阿芸递上帕子替夏艳娘拭干泪,脸上还有了些怒气,“谁知那商人说话不算话,当夜没给银钱就离开了留芳阁。我想着程郎君好歹也是个世家公子,便灌醉了他,第二日想找他要些赏钱。却万万料想不到,程郎君他……唉……”
事情到这里应该已经大致明了了,江砚白追问一句,“你没问那商人,为何要你魅惑程梓明吗?”
夏艳娘淡淡勾唇,“客人的事情,我们从不多问。且他给的银钱多,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道理往外推。”
夏艳娘的话的确合乎情理,但这凶手行事却有违常理,若真想取程梓明性命,直接请个杀手不是更简单,何苦大费周章,又是临川先生字帖又是请花魁惑人。
凶手为何要做如此画蛇添足的事情呢,一个局,知道的人越多,破绽也会越多。
程梓明已死,那他们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的,凶手没道理杀那个假徽州商人。假徽州商人的死,不像预谋,更像临时起意,不然也不会留下那颗红宝石了。
莫非是凶手的计划出了什么意外?越往深处调查,谜团解开一个又浮现更多的谜团。
假徽州商人的路引与身份文牒都做的十分精致,应当是凶手为他准备的。凶手身份成迷,只能判断出他久居盛京且身份不低,江砚白决定先从这假徽州商人的真实身份入手。
而在盛京能做出这般以假乱真的东西,只有一处——异人街。
异人街顾名思义,在那里卖东西的人,皆手艺精湛且有自己的独家本事,只是行事有些奇怪。异人街有个匠人人称巧手吴,巧手吴制假的手艺堪称一绝。
只要他见过的东西,几乎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江砚白带着小杨,预备去拜访这位手艺人。
异人街风景与别处不同,不是一排的平屋,皆是一座座单独成户的小房子。外头瞧着平平无奇,但每一间小房子里头都别有洞天。
巧手吴点了一杆旱烟,躺在摇椅上双腿高高架起,吞云吐雾之间哼着小调,好不快活。正摇着摇椅间,他口中小调忽然停了,耳朵动了动,他眼神微眯,有人来了。
江砚白许久不曾踏入这里了,见到巧手吴好似与老友叙旧,“前辈,许久不见了。”
巧手吴却皱了皱眉,见到这小子,算不得什么好事,每次来都是因为案子,他一来,就代表又有人死了,活像个报丧的。
“江少卿难得来一趟啊,喝杯茶吧。”巧手吴身形未动,却有一茶盏临空飞出,直指江砚白面门。
江砚白衣袖一甩,稳稳接住,在一旁竹椅上坐下,饮下一口,“多谢。”
“这次,又是什么事啊?”
小杨递上从假徽州商人那处搜来的身份文牒与路引,巧手吴略瞟了一眼,缓缓道,“好像是有些眼熟。”
这便是承认了是出自他手,做假身份文牒自然是犯法的,但只要他不承认是他做的,江砚白便没有证据捉拿他。所以他不会明着承认,只通过一些暗示让江砚白明白。
江砚白端这茶盏,轻轻撇去上层浮沫,漫不经心问道,“买家是谁?”
巧手吴轻摇起摇椅,“江少卿,这不符合江湖规矩。”
“前辈身不在江湖,心仍属江湖吗?”来异人街定居的大多都是被朝廷招安的,有些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