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底一缕幽深的黯芒,卷长浓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在她眼底沉下一小块暗影。
那时,在清水陷入昏迷后,她失去了理智所做的那些事,在他人看来到底太过于诡异了。
好在大反派是在那些人死后才去的,否则根本就解释不清。事后,她给她家爹爹他们的解释也只是说有个路过的大侠救了她们,便再无多言。
她蠕动粉唇,嘟囔了声,“项上你先帮我照顾下清水,我出去见见他。”
项上当然知道她要去见谁,便通人性的点了点狼脑袋,“去吧去吧。”
而清水也没说什么,这儿是将军府内,她家小姐不管是去见谁都安全。出去走走,也比一直守在她身边心事重重来得好。
彼时,站在树底下的司祈年,穿着一袭绣着金丝花纹的玄色锦袍,他那张略显冷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外露。
一缕骄阳透过枝叶的缝隙折射到他眉眼间,若有似无的为他平添了抹温暖,
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不会总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
司祈年看着屋内走出了一抹小身影,步调却是不如以前那般欢快,反而迈着小步伐稳稳当当的走着。
他敛去了眸底的一缕幽暗,绯唇轻启,声音有些轻,“可还好?”
说完,他莫名感到别扭,又抿了抿唇。
而项天歌此刻只想快些打发走他,便点了下小脑袋,“嗯,婉婉没事了,谢谢年哥哥关心,年哥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嘴上虽这般问着,可她心底也清楚,大反派这会过来无疑就是想问她那些混混是怎么死的。
而她却也猜对了。
“那日,发生了什么?”
闻言,项天歌状若无意的揪了下裙摆,也没有遮遮掩掩,大方的将她放学到被混混迷晕以及从小破屋醒来的事,直接告诉了大反派。
而至于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她便将那时给她家爹爹的说辞又给说了一遍。
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司祈年神色始终波澜不惊,只
是那双墨色的眼瞳深处,似有几分暗色在流转。
说是被一个路过的大侠所救?
他暗暗在心底过了一遍这话,又自鼻息间微不可见的轻嗤了一声。
这小团子以为她说了,他便会和镇国将军他们一样信了麽?
那些混混是如何死的,那日他也有特意去留意过,分明都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中要害导致身亡。
虽然都不是被一刀处理掉的,但基本每一刀都在要害上,常人自是无法做到这点的,更何况一个五岁的孩子。
可那柄匕首,当时却又在这个小团子身侧不远处,正戳在一个尸体的腹部上。并且,就如今这世道上,哪儿可能会真的有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
总而言之,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她杀的,到底难以下定论。但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小团子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再越发的有趣。
项天歌见大反派听完后,好像有些失神,而她这会倒也没精力去应付他,一心都挂念在清水身
上。
她昂起一张软糯糯的小肥脸望着满眸淡然的大反派,声音娇软,语调无波,“年哥哥,你若是无事,婉婉便回去照顾清水了。”
“帮本世子照顾那白眼狼一段时间。”
他一开口,嗓音清冽,犹如山涧青石流淌而过的溪流,丝丝清凉。
“啊?”
项天歌一脸茫然的抬眸看去,可眼前哪还有大反派的身影在,她鼓了鼓粉腮,兀自走回屋子去。
由于她心思沉沉,一直担心着清水,却也没有注意到麻雀已经不在大反派身边。
此刻,与镇国将军府一墙之隔的项府,项怜儿的贴身丫鬟阿香敲响了房门。
“小姐,姚小姐来找你。”
屋内正写着作业的项怜儿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