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启侯父子离开后,那抹一直站在暗处的黑影方才闪现到那座墓碑前。
司祈年穿着一身绣着金边花纹的玄色锦袍,手中提着一个白玉酒壶,此刻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凉气息。
“又过去一年了,时间可真快啊。”
快得他差点误以为,一切都快结束了。
正在这时,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枝叶映照在他那双宛若生而多情,却又偏偏无情的桃花眼中。
原本该是暖人的光线,此时在他眼中却又像是一道没有丝毫温度的光彩,只能隐约看得清里头似还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可悲。
他睨着墓碑上篆刻着的字眼,绯薄的唇轻勾,兀自散漫的靠着墓碑坐下,将手中的酒壶举到了墓碑前“哗啦”一声倒了些许下去。
“今日是你的忌日,也是我被母亲送过来的日子,算起来咱们不过都是可怜人。”他舔了下稍显干燥的唇,“只不过你难产而死,又诞下死胎,而我作为那个替
代你孩子的人,却又没了娘。”
他一开口,语调清冽,如水般清冷。
“如果这十多年来不是我,而是你的亲儿子的话,你九泉之下知道了明启侯那般待他,你会心疼吗?”
言罢,除了周围的虫鸣鸟叫,四下一片寂静并无人回应他。他轻嗤一声,举着酒壶喝了一口桃花酿。
紧而又垂着眸子,睨着墓碑上的字眼,低语呢喃了句,“其实啊,他自出生起便一直都没与你分开过,而我,也会好好代替他活着的…”
“终有一日,我也会找到我的弑母仇人,亲手杀之!绝不会让我母亲白白浪费生命。”
蓦然,自林中深处,一道带着怒气的狼嚎响了起来。
项天歌:“……”
她啃着鸡腿的动作微顿,眨巴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眸,朝着声音的来向望了一眼。
这会听在他人耳中,确实只是一声平平无奇的狼叫,可听在她耳里,却忒喵的是来自一匹狼的国粹。
项霖剑眉微蹙,稍
稍谨慎的环视了一圈,“如今尚且白日,那些狼不休息做什么呢?”
“小副将,要不咱们几个过去看看吧?”其中一名亲兵也觉得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
闻言,项霖也觉得甚为有理,微微颔首。似又想到了什么,转眸看向身侧不远处那枚粉团子。
“婉婉,你暂且先等在这儿,二哥过去瞧瞧山林里怎么了。”
“二哥哥,不用去…”
项天歌本想阻止,可又不知该怎么跟她家二哥解释,那不过就是一匹狼无意间的一声“卧槽”罢了……
但项霖却误以为她是害怕了,忙不迭走过去抚着她的小脑袋,安慰道:“婉婉不要怕,二哥哥和他们去去便回,让他们先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抬起下巴指向那两个正负责重新起窖的亲兵。
项天歌抿了抿唇,索性乖巧的点头应下,反正他们过去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这会正值白日,那些狼也都在休息。
“婉婉乖,二哥
去去便回。”项霖扭头又叮嘱了下那俩留下来的亲兵,“你俩可得好好给我护着婉婉啊!”
“小副将安心啦。”
“我们会好好保护小姐的,你们去去快回,这窖也快起来了。”
待项霖和几名亲兵带着家伙走进山林后,项天歌便揽着小云朵又跑去了小溪边找鹅卵石去了。
小许,她脸色微变,眸中又闪烁着几许异样的幽光。垂眸看着身边的小云朵,又瞥了眼不远处那两个正忙活着起窖的亲兵。
又踌躇了下,项天歌方才提着小石榴裙朝着他们噌噌噌的跑了过去。
见她忽然过来,其中一个亲兵愣了下,疑问道:“小姐可是玩累了?”
项天歌眼神有些飘忽,心中却暗恼着,果然不带清水的弊端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