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膳,她家爹爹并未回府,应当是早朝发生了什么。
项裴抿了下薄唇,见自家妹妹满眸天真无邪,他倒也没多想,而且,也没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
他抬腿走了一步,为她挡住了微冷的风,紧而不缓不慢的说着。
“今日早朝,皇上突然对昌南王公开处刑了。”
闻言,项天歌眉梢轻挑,眼底闪烁着好奇。
真是奇怪,安永帝向来沉稳,究竟是什么原因,竟叫他冷不丁明着惩罚了昌南王?
项裴看着她抬手摸摸下巴,宛若认真思考的小模样,他嘴角压着一抹浅笑。
“
婉婉可能猜出是什么原因?”
项天歌努了努嘴,心底若有所思。
“近来,昌南王府确实发生了许多事,定然也引起了他对手的注意,婉婉觉得他应当是遭人故意报复了。”
项裴眼底掠过几许赞赏,未曾料想他无意间的提问,居然会得到这般令人惊奇的答案。
他垂眸浅笑了声,一缕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映照在他清冷的眉宇间,不经意间倒为他添增了几分烟火气。
“婉婉猜的倒是没错。”他睨着地上一片枯黄的落叶,“方才我与父亲商谈了下,昌南王极大可能是得罪人了。
”
“早朝后,父亲便被皇上留下,就是为了说这事。”
说到这里,项裴眼底极快的掠过了一丝幽暗,“昨夜不知是何人,竟是在没惊动禁卫军的前提下,将昌南王与户部侍郎贪污的证据,公然放到了养心殿内。”
项天歌脑海里猝不及防的跑出了一个设想,她心中蓦然一颤,连忙伸手拍了拍脑袋,试图将那个荒谬的想法震出去。
怎么可能会是司祈年呢?虽然在这宁朝,应该也就只有他能有这么个能力,可是……
“婉婉不舒服吗?”
“啊?”项天歌的思绪迅速被扯回到现
实中来,“没有呀。”
话落,却见自家大哥依旧眉心微拢,似夹带着几分担忧。
她当即扬起一抹糯叽叽甜丝丝的笑意,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她即刻将话题扯开。
“大哥哥,你这会将官袍换下,又从这儿途经…”她笑嘻嘻的看着项裴,揶揄道:“大哥哥是准备去若江居找许姐姐吗?”
项裴的耳廓腾的一下霎时变红,面对自家妹妹满带玩味的眼神,他竟眼神飘忽得不敢去注视。
“咳,我答应了今日要教她抄写诗词,我…”
项天歌见着她家大哥哥腼腆的模
样,唇角的姨妈笑根本抑制不住,她偷偷捂嘴,“好啦好啦,那大哥哥还不快过去,可莫让许姐姐久等了。”
项裴再次轻咳了声,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嗯,那婉婉别在这里久待了。”
说完,他抿着唇,红着脸的离开,心底也无奈得厉害。
项天歌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敛去了眸底的晦暗。
她伸出小短腿蹬了下地面,让整个秋千荡了起来,秋风微凉,漾起了她几许细碎的青丝。
在这一瞬间,她整个人好似与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耳边仅有细微的风声,夹带着飒飒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