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亭不过巴掌大,项裴与他之间的距离也无法拉锯多开,只能暂且压住心里的那份不悦。
他抬眼淡漠的看着仍旧站在桌侧的蓝衫男子,见其神色间似乎挂着抹委屈,当即让他愈发的感到无言。
“陈聪让你过来,难道不曾告诉过你,我出自将军府麽?”项裴声音泠然,带着丝丝冷意,“将军府,怎会出窝囊废?”
蓝衫男子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自一开始便把项裴,当成了一个文弱而懵懂无知的少年。
殊不知,人家是内敛而心如明镜,那些肮脏事他早比谁都看得清。
蓝衫男子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合计的黯芒,一双带着女子媚态般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
待他再次抬眸之际,脸上已是吟吟的笑意,“状元郎多虑了,确实是陈大人与小人考虑得不周,若是状元郎令有他事,便不强留了。”
他微顿了下,又道:“小人这会就回去寻陈大人道明原因。”
瞧着蓝衫男子这副
圆滑的模样,项裴眉宇间始终挂着抹淡漠,他抿了下薄唇,“稍带给陈聪,他此番用意我心清,定然会帮他一把的。”
嗓音泠然温和,叫人听不出其中意味。
蓝衫男子转悠着眼珠子,以为项裴是被自己给安抚到了,自恋般的抬手拨弄了下被风拂乱的刘海,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媚笑。
“小人代陈大人谢过状元郎。”
看着他扭动腰肢离去的背影,项裴眼眉间几许烦躁终于消散,紧而他转眸看向距离亭子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意味不明的说道:“人都走了,你们还不出来?”
场面微静,似乎只余下轻微的风声,过了约莫两秒有余,才见那座假山背后走出了一大一小两身影,两人脸上不外乎都挂着抹极为相似的促狭笑意。
项天歌撇下项遇,抢先一步狂跑到项裴跟前,一头便扎进他的怀里,“大哥哥嘻嘻嘻~”
项裴看着像只小猫儿一般,在自己怀里蹭着的小团子,心里余留的不悦霎时消散无踪。
他
抬手温柔的将她额间几许细碎的发丝拂顺,声线温和,让人听了只觉心里无比舒畅,“婉婉何时学了你三哥哥暗中看戏这招?”
项天歌并未回应他,早已沉浸在他的美貌与气质中不可自拔。
她昂起一张肥嘟嘟的小脸蛋,眨巴着一双小鹿般透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下下的观摩着她这清贵优雅的大哥,心满意足的捂着小嘴,嘻嘻傻笑着。
瞧着她这傻唧唧的小模样,项裴只觉定然是项遇带坏了她,他家宝贝妹妹多么乖巧,又怎会只旁观看戏而不过来帮他呢?
项遇环抱前臂,步调散漫的走了过来,一张略显婴儿肥的俊脸上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大哥,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放过陈聪吧?”
项裴眸光熹微,顺手揉了揉自家妹妹毛绒绒的小脑袋,意味不明的说着,“你会知道的。”
自庆功宴过后不久,京中忽而出现了一道奇象。
一些低于五品的芝麻小官莫名陆陆续续的给安永帝,呈交了许多关于陈聪
一路上受贿,买通打点官员的证据。
同时,这坊间大小街道皆在传言,那新上任不久的户部郎中陈聪,玩得可花可带劲儿了,他后宅中养着的兔儿爷可比小妾多得多呢!
一时,安永帝被气得不轻,大手一挥,直接毫不留情的将陈聪贬为庶民,勒令其三族不得再入仕为官。
前者乃项裴的手笔,而后者,却是项天歌事后偷偷摸摸为她家大哥出气干的。不过,这都是些后话了。
眼下,未等亭中兄妹三人再聊些什么,便见一抹笔挺的身影大步而至。
“原来你们在这儿!”
听见这道熟悉爽朗的嗓音,项天歌转眸望去,心里愈发的欢喜。
亭外,穿着一身干练劲装的项霖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