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许任何人碰你。
像是压抑了很久的一次释放, 又像是挣扎在极致占有欲之下的隐忍表达, 是自我剖白, 是没能忍住。森森愣愣地看着他,或许是还没反应过来, 又或许是表情凝固住了, 好久没动一下。
那个忍耐不住又斩钉截铁的语气, 充满磁性又低沉悦耳的少年声音,一点点侵入她的耳膜, 蔓延进身体深处, 直至温暖的心房。
终于, 她打了个颤。
啊。
她无声地张了下嘴, 眼睛瞪得老大,反应木木的,看起来有点呆。她脑子一开始像被冻住了似的, 过了几秒慢慢转动,恍恍惚惚地想,他为什么这样霸道呀?
她又不是他的东西,谁碰她一下, 他有什么好发火的?
渐渐的, 纷乱的思绪汇聚成一点, 那就是——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呀?
她在他心里, 是个什么……
森森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很飘忽的念头, 一闪就没了, 她不敢去抓,不敢追得太近,不敢看得太仔细,那好像是个挺危险的东西。
她眼神有点慌乱,闪烁不定,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
陆辰昱说出那句话后,右手按住眉心,直觉太冲动了,但他真的憋了很久,即便知道她听到这种话以后会被吓着,他还是没控制住。
他很在意她啊,前所未有的在意。
一开始,他也不太懂为什么这个女生三番两次惹自己生气,还把罪名推到她身上,觉得是她太作了,让他看不顺眼。
是吗?他后来问自己。
后来,他发现她的一颦一笑居然会牵动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一切情绪仿佛都和她有关。她只要分点注意力在他身上,他就能偷乐半天,被她忽视,他浑身不自在,如果看到她受欺负……
他会直接爆炸。
这种情况,太不同寻常了。
大概从几年前开始,他就知道在控制情绪这方面,他和别人不太一样。某个东西让他在意,他会看得很紧,不希望它乱动一分一毫,一旦它脱离控制,他会变得烦躁、暴怒。这种情况经常表现在一些小事上面,例如在课桌上摆放整齐的书本和笔,扔在角落里的模型,歪了掉了,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差。如果有更重要的东西出现,这种情况又会转移到新事物上面。
总之,只要是他在意的东西,他会在心理给它们组建秩序,他希望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
后来,森森莫名其妙变得比他课桌上的书本,比他扔在角落的模型都更令他在意。他希望她能老实听话,不随意敷衍他,最好能以他的意愿为准则。
他知道这有点问题。
关夫人对他说过:“人是活的,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总是用自己的意愿去控制他们。”
那时候他还小,看着对方脖子处还未消散的淤痕,他不解地说:“可是你很听爸爸的话呀……”
关夫人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
陆辰昱从小就有一个观念,那就是每件东西一定要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包括人也是,如果家里定了规矩六点吃饭,就不能拖到六点零五分。如果有人违背,他可以发脾气展示权威,一切就会恢复得有条不紊。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想法,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见多了关夫人隐忍的泪水,渐渐意识到,这种情况不太对劲。前两年父亲意外住院,关夫人把他送到明城,从那时候起,他开始主动控制情绪问题。他有意将自己从人群里剥离开来,对人对事保持随意和漠然的态度,以防情绪波动过大。
但森森是这么鲜活的一个女孩,乖巧又调皮,纤弱又坚强,他没法忽视掉她带给自己的感觉。
越来越在意,想从她身上索取越来越多。
最近几次发脾气都跟她有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