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可只要她稍有不适,他总会第一时间赶来,她总忍不住怀疑他在自己这里安插了眼线,可感觉并不反感,反而有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开心。
又是一日,她一时贪凉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之后虚弱的躺在床上养病,当天夜里申屠川便来了:“你就不能有一时安分的时候吗?”
“……此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季听小声的嘀咕一句。
申屠川眼神泛冷:“顶嘴?”
季听忙摇摇头,躺在床上不敢说话了。申屠川扫她一眼,将所有人都斥退后,把药送到了她面前。季听撑起身子喝完,苦着一张脸问:“屋里就咱们两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怎么,想起与我避嫌了?”申屠川扬眉。
季听顿了一下:“我是怕有人借题发挥找你麻烦。”
“杞人忧天。”申屠川十分不屑。
季听嘴角抽了抽:“那你可真厉害啊。”
申屠川冷淡的看她一眼,并未接她的话。季听喝完药便继续躺着了,就着烛光看着他俊秀的脸。他的肤色原本是冷白冷白的,此刻被烛光一照,倒染上了一层暖色,季听静静的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蜜饯,然后送到了自己唇边,就好像父亲在照顾女儿,又像是夫君……
“发什么呆,吃了。”申屠川一开口,清冷的声音便击破了暖色的假象。
季听默默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这才就着他的手吃了蜜饯,一瞬间甜蜜将苦涩驱逐,一直不舒服的她总算好了些。
“你近日很忙吗?”她看到他眼底的黑青,忍不住询问。
申屠川扫她一眼,反问:“我哪日不忙?”
……她明明是好意关心他,怎么他偏偏要怼自己一句呢。季听心里嘀咕,却不敢真的抱怨出来。
好在申屠川也意识到了自己语气上的不妥,沉默一瞬后又往她嘴里塞了个蜜饯,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柔软的唇时,一点温热如利剑一般,从指尖直刺入他的心脏。申屠川整个人顿了一下,缓了缓后才淡淡道:“皇上身子不大好了,所以要在所有人不知道之前早做准备。”
本该是惊天的大秘密,却被他随口告诉了她。
季听心里一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是你问我的吗?”申屠川蹙眉,觉得这女人太过反复。
季听一想也是,是她先问人家是不是很忙的,可是——
“皇上要驾崩了这种大事,你怎么可以随意告诉我一个小小妃嫔?!”季听依然震惊。
申屠川顿了一下,又给她塞了一块蜜饯,半晌才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看来我将宫人遣出去是对的,否则你这些话被他们听到再传出去,就算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我只是说皇上身子不大好了,谁说他要驾崩了?”
季听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得讪讪道:“我一时间听岔了嘛……不过皇上病情一直很重,先前都没有听你说过不大好的话,现在既然说了,想必是离驾崩也不远了。”
申屠川这回倒是没有否认,季听见状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申屠川眼睛微眯:“你很希望他死?”
季听顿时绷起脸:“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希望他死呢?”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祸害小姑娘了。
“容我提醒你一句,他若是死了,没有子嗣的妃嫔可是要殉葬的。”申屠川凉凉开口。
季听沉默许久,默默从被子里将小手伸出来,一本正经的抓住了他的手。申屠川先前是从宫外骑马回来的,坐了半天身上还没暖过来,一双手冰冰凉凉的,此刻被季听突然一握,好像一块坚冰顿时有了融合的倾向。
明知有危险,可他却没有推开她的手。
“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季听眼睛亮晶晶的。
申屠川的喉咙突然有些发干,半晌他抽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