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个神色,忽然有些担心。
百里晟笑道:“修竹,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的大墨,是他百里善禄的大墨,又不是我百里晟的,我为何要去维护他的利益?我这样做,与我有什么好处?”
宋修竹松了口气,惭愧的说道:“我还以为……呵呵,算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向你道歉。”
“修竹,又和我说见外的话了,当年若不是你们师徒……”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你也不要提当年了,行医救人本就是做大夫的本分,阿晟你也不必耿耿于怀。”
百里晟见他一幅头疼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坐直了身体:“行了行了,你也不必这么高风亮节。”顿了顿又说道:“说正事吧。你真的希望让老国君知道这件事情?你不是说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吗?何不等他走了之后,直接铲除掉皇后,不是更容易些?”
宋修竹正色道:“不错,或许他不知道,对他而言更好一些。可是,如今百里善禄伙同了玉剑山庄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桑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对桑云张开大嘴,露出獠牙。老皇帝总算对我不错,我想替他做些什么。现在的我,是肯定撼动不了皇后的,如今能动她的,只有国君。你说,是不是该让他知道此事。”
“你就不怕他大怒之下,身体扛不住,一下驾鹤西去?”
“我相信,他做了那么久的皇帝,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一下子……”
说到这里,宋修竹忽然垂下了眼睛,掉落了一滴泪。
他吃惊的看着自己掌心中,尚有余温的眼泪。
这不是他的眼泪,而是“他”掉落的。
难道,原主还有残存的意识在这具身体里?
百里晟也看见了,他的惊讶不会小于宋修竹,只是他没有问,只当他是父子情深而落下的泪。
“太子殿下……”
安公公在一旁也有些老泪纵横,拉起衣袖沁了沁自己的眼角后,又递了块帕子到宋修竹的面前,并轻轻唤了她一声。
宋修竹回过神,接过帕子擦了擦眼睛,然后扬起笑容安慰他们两个道:“没事,砂迷了眼而已。现在好了,不用担心。”
百里晟和安公公自然知道他在撒谎,太子的寝宫,每日不知道多少人战战兢兢的打扫着,怎么会有灰尘。
不过他们自然也知道他撒谎的用意,于是百里晟便笑着站了起来:“夜深了,我也该告辞了。”
安公公忙不迭的放下帕子,要送他。
“你是不是要去天牢?”
宋修竹在他的身后,忽然问道。
百里晟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摇着扇子,笑着离开了。
今晚的月色,皎洁明亮,一层层五彩的光晕,笼罩在周围显得格外的宁静。
桑云的天牢上方,忽然飞过一道黑影,几个起伏便消失不见了。
天牢中,一间为楚青若一行人特准备的牢房内,傅铁衣正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一般,双手抓着栏杆,愤怒的朝着外面大喊道:“喂,你们去给我把尉迟靖这个混蛋给我叫我来!”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通道,却无人理睬他。
守卫们一个个,挨着顺序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目不斜视,站的笔挺。
傅铁衣喊了半天,喉咙都快喊哑了,还是没有人理他,于是怒气冲冲回到牢房中,朝着楚青若抱怨道:“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坐的住?”
盘腿坐在干草垛上,和傅凌云背靠着背的她,这才睁开了眼睛,不疾不徐的反问道:“怎么,不叫了?”
傅铁衣急的跺脚:“娘!”
耿莲站了起来,拉了拉他的袖子:“你着急有用吗?坐下吧,姨母够心烦的了,你就安静点吧!”
楚青若悠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傅铁衣碰了个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