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应宁知道!
他之前就不敢多看她,何况是现在。
他急需将房门关上,收拾一下心情。只是,他还是开了口,“聂姑娘,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秦晚烟和九殿下在何处?
聂羽裳听着“聂姑娘”这三个字,着实刺耳。她问道:“你像以前那样,唤我名字,可好?”
程应宁点了头。
聂羽裳仍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等着。
程应宁这才开口,“羽裳……”
聂羽裳听到了,却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
程应宁只当自己喊太小声了,又喊了一声,“羽裳……”
聂羽裳以为自己已经忍住的,哪知道,一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泪水就从紧闭的眼缝里汹涌而出!
她靠着房门,缓缓地蹲下,抱着自己,呜呜大哭起来。
直到这一刻,才真真切切感觉到那个一腔孤勇,掀掉她的蒙面说喜欢,那个明知道她有所利用,却还是不声不响为她去闯生死牢的程应宁,回来了!
可是,她为了他哭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现在还要哭!为什么,心还要痛?
聂羽裳越哭越凶。
程应宁慌得手足无措,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压下了,堵得他越来越难受。
“聂姑娘,你……你别这样!”
聂姑娘?
又是聂姑娘!
聂羽裳最后的隐忍,都崩塌了,哭得肝肠寸断。
程应宁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区区三个字,就足矣摧垮眼前的女子。
他心头竟浮出一抹心疼,他箭步走到她身旁。他的手都伸出去了,却又一次想起另一个女人。
“我不能对不起苏静……”他心下喃喃着,手僵终究还是缩了回去,“聂姑娘,你别哭了……你别这样。你……你告诉我,我该……”
聂姑娘……
聂姑娘……
聂姑娘……
句句都是聂姑娘!
聂羽裳哭得更大声了,程应宁焦急,甚至有些莫名的气恼,他大喊:“来人!来人啊!”
侍卫过来了,见状,都懵了。
程应宁都没办法,他们怎么会有办法?
一侍卫低声:“程公子,你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聂姑娘终究是你的未婚妻,你好歹哄一哄呀!”
侍卫说着,将程应宁推了过去。其他侍卫,也都使眼色。
程应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得做戏。
他蹲下了,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聂羽裳,将她往自己怀中拥,“聂姑娘,别哭了……我回来了,你别哭了,听话……”
然而,聂羽裳竟仍旧双臂抱紧自己,好似沉浸在只剩自己的无助世界里。
谁都喊不醒,都给不了慰藉,连程应宁都办不到。
也不知道是哪个侍卫,突然嘀咕了一句,“要是越少爷在就好了。”
此时,秦越刚抵达靠近东海水营。
他站在船板上,整个人沐浴在金灿灿的夕阳余晖里,身姿笔挺如松。
他望着茫茫大海,也不知道想什么,走了神。
程应宁终究安慰不了聂羽裳,聂羽裳哭到昏厥。哪怕不省人事了,她的双手都还紧紧地拥着自己……
云栩,抵达了东庆军营。
他走入营帐,却见营帐里连个侍卫都没有,只有东庆女皇一个人。
他心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