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韩大夫”这三个字,上官靖就猛地起身,走过来。
他布满血丝的双眸露出凶光,“兔崽子,你敢动他分毫,老子饶不了你!”
上官嵘冷笑道:“怎么,为了一个外人,你要与我这个侄孙儿兼爱徒,恩断义绝不成?”
上官靖怒声,“你我早已恩断义绝!”
上官嵘亦怒声:“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
说罢,他转身就走。
上官靖怒声:“你给我站住!站住!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为了什么?”
上官嵘不答,仍大步往前走。
上官靖大喊,“你若为了蚀魂之力,我劝你别想了!”
听到这话,上官嵘终于止步了。
他回头看来,“他们都在争,都在抢,你甚至帮着穆无殇争夺,你凭什么劝我不争不抢?你是我师父,你有什么资格劝我?”
上官靖突然不说话了,就趴在铁栅栏上,安静地看着上官嵘。
他那双浑浊血红的眼睛深幽幽的,分明同方才不一样了。
上官嵘却一步一步走回来。
他的脾气本已经收敛了些,此时分明是被激怒了,他怒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你说!”
上官靖仍旧一言不发,就盯着他的眼睛看。
上官嵘越发愤怒地质问,“是你要我为徒的!是你瞒着所有人,慌称我天赋最
佳,只逊色于上官熠!可是,你给了我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上进一步,“你说,这么多年来,你给了我什么?”
上官靖的视线依旧不离上官嵘的眼睛,似乎极力要与他保持对视,“你的剑术,如今也只逊色于熠儿,不是吗?”
然而,上官嵘时而与他对视,时而不看他。
他质问道,“你忘了上官熠有多少年没有认真练武了?你忘天赋胜过上官熠的云栩了?你忘了这些年来,上官堡里涌出了多少天赋异禀,又肯勤学苦练的新秀了?还有,你忘了,我困于瓶颈多少年了吗?”
上官嵘呵呵大笑起来,继续质问:“你知不知道,从你瞒下真相收我为徒的那一刻起,我有多期待吗?我以为,你可以帮我,你会传授秘法给我。呵呵,哪知道你给我的秘法只有苦练!呵呵,呵呵呵……”
他放声大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嘲讽上官靖,还是自己。
“苦练有用吗?这些年我为了练功,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知道吗?我做在那众人敬仰的宝座上,日日夜夜心惊胆战,生怕稍有不慎,就摔到弟弟妹妹们的脚下去,沦为上官堡乃至整个武林最大的笑话!你知道吗?!”
说罢,上官嵘倾身而来,逼近铁栅栏,双手按在了上官靖的双手上,双眸与之对视。
上官靖的眼眸早已不
再幽深,他下意识摇头,原本的愤懑突然都消失了,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眼前和这个孩子心里头有那么多不满,那么多怨念。
他真的不知道。
他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嵘儿,师父很早便与你说过,江湖那么大,武学无止境,有德便可服人。师父当年看中,不是因为你天赋好,更不是因为你天赋不好,而是因为你的品性。你怎么就……”
上官嵘厉声道:“够了!”
他靠得更紧,眸光变得幽深,锁住了上官靖的双眸,“我只问你,你给了我什么?你给了我什么?你给了我……什么……”
他不断地重复着,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上官靖一动不动,好似丢了神魂了一样。
只是,很快,他就缓过神来了,猛地挣脱开上官嵘的双手,后退了好几步,满脸震惊。
他太不可思议了,“你,你……你何时学会的司梦术?是什么人教你的?”
司梦术,乃上官一族祖上的秘术,亦是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