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岳愤怒之余,都有些慌了。
难不成,他要回答“溺爱、纵容、包庇、偏心”吗?
秦晚烟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追问道:“方大院长,顾惜儿若真不孝,浩倡先生生前,为何如此疼爱?”
方清岳思索着。
秦晚烟道:“你若答不出来,本小姐来告诉你吧!”
方清岳倒还是有点斤两的,连忙回答:“浩倡先生的偏爱,是出于对子女仁爱之心!呵呵,而非顾惜儿尽了孝!顾惜儿,这是恃父亲之仁爱而不孝!秦大小姐,你少偷换概念,颠倒是非!”
秦晚烟轻哼:“那按你的意思,顾惜儿这等不学无术的不孝女,浩倡先生还是以仁爱对待她的?换而言之,你觉得浩倡先生的仁爱,毫无原则,是溺爱?还是,在你看来,仁字,就当如此不分优劣善恶,一并包容,纵容?”
“我……”方清岳急了,“我并非此意!”
秦晚烟冷声追问:“那你到底是何意?”
“我,我……”方清岳语塞了。
秦晚烟却继续,“若顾惜儿不孝,以浩倡先生的心性、原则,绝不会纵容!既浩倡先生生前对顾惜儿最为疼爱,父女融洽,感情深厚,那你,我,还有在场诸位,乃至天下人,多管什么闲事? ”
别说方清岳了,在场
众人也个个都语塞了。
秦晚烟冷冷看着方清岳,继续质问道:“人家当父亲的不觉得她不孝,你一个不相干的人,非得在这儿辩论她孝不孝,你不觉得尴尬吗?”
方清岳真尴尬了。
秦晚烟今日既亲自出门怼了,定要怼得这帮迂腐的读书人个个都闭嘴!
她接着问:“父母在世的孝道,唯有父母可评说!顾惜儿的父亲,至今不曾骂过她不孝,她母亲……”
她特意往周遭看去,问道:“今日来了吗?来骂她不孝了吗?还委托你方清岳,来教训了?”
全场越发寂静,方清岳更是无话可对。
秦晚烟冷笑道:“看样子,是没有了。那方大院长,还有诸位,就不必多管人家的家务事,瞎操心了!”
她转身,看向众人,问道:“关于浩倡先生在世时,顾惜儿的孝道,还有人不服气的吗?站出来本小姐瞧瞧!”
半晌,都无一人站出来。
没有人想沦为秦晚烟口中的“多管闲事”之辈,更没有人敢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继续辩了。
甚至,有些许个年轻人,都忍不住暗暗认可,佩服。这个女子说话粗鄙,但是却话糙理不糙呀!
父母在世的孝道,还真就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没资格评说!
这个道理,得推翻多少
他们先前学过的孝道孝礼呀?如此浅显的道理,他们之前怎么就不曾去思考,深究过呢?
方清岳深吸了几口气,都有些后悔了,早只如此,就不与秦晚烟辩论这“父母在世,孝之以礼”了。
这是,又败了一局!
真理越辩越明,秦晚烟今日辩出的这道理,一旦传出去,怕是要引发不少人的议论。
他费尽心思造了那么大的势,岂能让秦晚烟踩着他,抢走大风头!
他绝不允许!
他果断以退为进,道:“好!那就不辩这父母在世的孝道!老夫和诸位贤哲,今日也不是冲着此事来的,而冲着,守孝之礼来的!”
秦晚烟轻哼:“好,你且说说,什么叫做守孝?”
方清岳道: “需守灵三年,饮食寡淡,衣着简朴,不做任何喜悦之事,哀思怀念。婚娶之事,最是不可。”
秦晚烟问道:“感生之恩情,育之恩情,缅怀,祭奠就一定得通过守灵堂,过着三年哀伤、克制的生活来表达吗?”
方清岳刚要开口,秦晚烟补充道:“不这么过三年,就是你们所谓的不孝了吗?”
方清岳还要辩,秦晚烟就是不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