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一个敢偷瞄,或是说话的。
只见轿子内伸出一只细软白嫩的小手,轻轻搭在赵嬷嬷的手上,手指嫩如葱根一般,甚觉可爱。
赵嬷嬷搭上了人,瞧着手的大小,连忙比量着弓下着身子:“姑娘请。”
“有劳嬷嬷了。”
一声软语从轿子里传出,紧接着,一席孝服的林琢玉才从轿子里出来。
林家庶长房这两兄妹此时都在热孝里,故此都是一身的素服,头上戴着的也都是银制的发冠与簪钗,虽则简朴无华,然而落在这两兄妹身上,便有几分大道至简的味道。
林琢玉此时已是豆蔻之年,生得明眸雪肌,颇为明艳,顾盼之间甚是动人,只是一张小脸半点胭脂色也无,脸上表情淡漠,眉间若有似无一点凝滞,让整个人都染上一分郁色。
随后下轿的林彦玉此时也已经立定了身子,朝妹妹看了过去,他已经一十有六,身高这两年抽节拔高了不少,瞧着也有几分轩昂,大有乃父之风,两道长眉飞扬,一双星目疏朗,周身清雅,气质如竹。
扬州二月,虽已过了草长莺飞的时节,有了些许暖意,但林彦玉还是怕妹妹凉着,才下了轿,便急急上前两步,嗔道:
“早晨出门时,才叫惜雪把那狐肷披风给你裹着,怎么我眼错不见就脱了?”
林琢玉看林彦玉一眼,无语:
“少生些事吧,你可着这府里瞧瞧,有一个穿大毛衣裳的么?亏你想得出来!让叔父瞧了,还当我染了什么病呢。”
林彦玉眉心一皱,有心与她理论,看看周围的丫鬟婆子,实在张不开口,只得胡乱应付道:
“什么病不病的,别混说了,先进去拜见叔父吧,总不好叫长辈等急了。”
林琢玉便不搭话,只是看向赵嬷嬷:
“劳烦嬷嬷带路。”
赵嬷嬷连忙应了声,在心里忖度着这位堂小姐的脾性。
按对下人的态度来说,堂小姐不像是个刻薄的,只是一下轿便冷着脸,对着亲兄长也不见柔和多少,可知也是个有脾气的。
越是这样的主子,伺候起来越得小心,若是好时还则罢了,若是不好时,她把脸板起来,来个公事公办,可就吃不消了。
别看这堂少爷和堂小姐乃是林家庶出一脉,到底也是列侯之后,讲究起来也是了不得的。
可是话又说出来,说是列侯之后,一般的也有远近亲疏,似这等庶出一脉,又孤身投奔、无依无靠的,往后还不是得依仗着自家老爷,吃穿都要仰人鼻息,碰见下人有几分错漏,或许他们也未必十分计较。
……
赵嬷嬷正在出神,忽听林琢玉柔声开口:
“嬷嬷这是领我们去哪儿?”
“是去老爷的书房。”赵嬷嬷连忙应声。
林琢玉便垂了眉眼,声音淡淡:
“我们虽是客,却也不是那等不知礼的,叔父府上挂这些白幡白绫,总也得有个缘故吧?我们兄妹以往不曾在婶娘面前尽心,如今婶娘去了,也该到灵前上一炷香才是,逝者天地有灵,难道叫我们装聋作哑,瞧见了也当作不知道吗?”
赵嬷嬷吓得浑身一抖,心突突地蹦个不住,连声道:
“是老奴糊涂了,还求姑娘别计较!”
林琢玉脸上难得现了几分笑影,话里却无半分笑意:
“嬷嬷,还是先带路吧。”
没说计较,也没说不计较。
赵嬷嬷忙不迭地应声,额上的冷汗已经渗下来了。
……
站在贾敏灵前,林琢玉随着林彦玉敬了香,又在灵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抬眸看着贾敏的灵位,心情复杂。
若是再早几个月就好了……
如果她的记忆和医疗系统再早几个月觉醒,也许她还来得及救顾氏一命,甚至还有希望拯救一下贾敏的。
可惜,没有如果。
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