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伯,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行吗?”美意将稿子递给陈仲甫。
她从史记中翻出了几篇古人的奇闻异事,翻译成了白话文,专门针对儿童。
“故事生动,情节有趣。”陈仲甫看了稿子,“就是受众面比较小。”
他翻了翻纸稿,“美意啊,有没有兴趣给我们新青年投稿啊?”
“这……我文笔怕是不够。”美意有些意动,但又踟蹰。虽然她善用白话文写作,但是刊登于《新青年》,她还是不敢。
“这有什么。”陈仲甫摆手,“你写,要是写不好,不是有我吗?”
“这……”她攥着帕子,“您让我想想。”
陈仲甫知道,这一时半会儿,她下不定决心,放手让她回家。
美意一边在巷子里走着,一边心里盘算着。
忽然路口蹿出一条大黄狗,朝着她吠了两声。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小心。”手被扶住,她一抬头,陈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在她身后。
乔年几步上前,抄起棍子赶狗。
“你胆子这么小还这走路不看路。”延年说教了一句,松开手,向边上靠了靠。
美意看那狗被乔年赶跑了,这才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幸亏你们来了。”
“姐姐你想什么呢?”乔年见狗跑远了,回身问。“我和我哥跟了你大半天了你都没发现。”
“仲甫先生让我给新青年写几篇白话文的稿子,我在想怎么办呢。”
“你投稿?”延年想起她的那些小短文,“你给他看你的稿子了?”
“嗯。”美意点点头,“我本来想着,要是这些故事不错,我就再编几个,印个小本子给育婴堂的孩子当读物。”
“那些孩子认字吗?”
“大的带小的呗。”她谈起这个就笑,“认字的不算多,但常用字还是认得几个的。大多孩子认识的都是英文……”
她忽然停住,然后瞪大了眼睛,一把拉住延年的手,“啊!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延年被她一拉,脚步不稳的往她那边靠了靠。
美意笔画,“就,我知道我应该投稿什么了!他们不认字,哈,不认字可以认画儿啊!”
乔年一脸疑惑,美意却兴奋起来,“你们两兄弟真是我的福星,一来就给我解决大问题了。”
“先松开,松开。”延年把袖子从她手里解放出来,“拉拉扯扯的,不好看。”
美意却不在乎,“哎呀,计较什么。”
她脚步不停,“你们慢慢走,我先回去把我的想法写出来,明天再见。”
眼瞧着她一阵风似的跑了,乔年看看延年,又看看路,“哥?”
“走吧。”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美意这么失态,估计真是什么新奇的点子吧。
本以为第二天能看到人,却不想美意一星期都没来亚东图书馆,听同玉说,她连罗伯特那儿的课都请假了。
“延年哥,我姐到底在搞什么?”同玉也好奇的不行,他向延年打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人了,除了吃饭,她都躲在屋子里捣鼓。”
“你都见不到,我哪知道?”延年反问,“你怎么来问我?”
“你和我姐关系好呗。”他指指他家,“我姐这性格,好接近,不好谈心。你这样的朋友,不说头一个吧,也是难得一见。”
延年不信,“你姐哪里不好谈心了。”
“她呀。”同玉坐在小板凳上,“故事那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
同玉就着一碗大碗茶,把美意小时候的英雄事迹给讲了个遍。
什么往茶杯里放虫子,或者在菜园里把好好的菜给拔了种花,又有把祖母最爱的牡丹花给摘了当头饰,或者把外祖父的胡子扎上小辫儿。
小时候的美意不知道怎么当孩子,只能扮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