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文职,那青豆更想去文化馆。
青豆思前想后,拨了通电话给大树。他留的是办公室的电话。接听的男人听到陌生姑娘找张数,颇为惊奇,“居然有女孩子找他!”
张数比那同事还激动,翘了班往青豆那里赶。他无比真诚,表示青豆要是想来海鸥,他可以帮忙。说完似乎感觉不够真诚,他又说:“我一定会帮忙的!”
青豆只是问他待遇如何,哪好意思通过他的关系。
他知无不言:“我们厂待遇不错的。我不知道办公岗位,估计低一些,我们部门刚来估计□□百一个月?”
“□□百,不错了。”蓉蓉小学老师,加交通补、书报补、家属补、工龄补等一系列补贴后也就九百一个月。顾燮之这种教授一个月也就一千四。
张数想请她吃东西,找个地方慢慢聊,青豆谢过张数,拒绝了:“您不是在上班儿吗?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事儿。”
告别时,他欲言又止,青豆假装没看到,快步离开。天光收尽,青豆和金津从海鸥食堂吃完饭回招待所。一楼登记的人叫住了她们。
“你们谁叫程青豆吗?”
青豆本能举起手:“我!”
前台姑娘从绿漆柜子里拎出一个透明塑料递给她:“有个男的给你的。”
那是一块奶油小方。一颗鲜红的樱桃沾着半透明糖浆,点缀在乳白色的硬奶油之上。
青豆愣在那里,忽然有些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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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年五月初,毕业生蜂拥至人才市场找工作。据说,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画面堪比春运。
系里老师说,回原籍的话可以分配单位,但是如果要留在非户籍地工作,那没有分配名额。
青豆户口在本省,有双选的分配机会。其他非本省的同学跃跃欲试,纷纷往人才市场跑,想留在城市工作。
九十年代,尤其南xun之后,机遇遍地,报纸风云人物一个接一个。
这两年的大学生和洋洋哥哥那会不同了。
他们不再想着回老家求安稳,大家都想在商品经济的浪潮里学游泳。区别就是有些人放不下大学生的架子,想发财又看不起下海,而有些人一早就吃到了学游泳的好处。
青豆这一届有几个土木专业的同学,一早用在校期间倒买倒卖的收入,开了一家贸易公司,果断放弃铁饭碗。他们去人才市场,是招聘专科生去的。
金津直叹,“同样的学校,不同的命。”
青豆本来也想去凑热闹的,后来听说学校会再办一次事业单位招聘会,她又没去。
据人才市场回来的人说,各单位看到大学生,眼睛还是会亮的。
人才市场遍地专科生,他们大学生很吃香,工资都不低,700-1200区间的单位挺多,只是对口工作很少。
金津急得团团转,又问青豆,“你去海鸥吗?还是留七六厂?”
青豆不知道。
准备糊弄毕业考试的那周,余辉之联系她了。一是通知她最新的散文过稿了,估计七月见刊,二是问她工作怎么说?今年找工作情势是不是不太好。
青豆又是一句不知道。
余辉之主动说:“要是有兴趣,可以来南风做编辑......或者......上次不是提到喜欢文化馆吗?我过年吃饭遇到文化馆老同学,夸你人灵光呢。要不要帮你去问问?”
青豆连声应好:“那麻烦余老师了。”
这边电话搁下,那边邹榆心笑盈盈站在一舍楼下,拎了袋苹果。她来问青豆要不要去上影厂?上回她的老同学说倒是可以加个文学编辑,只是没有编制。
最后四个字,她别有用心,说得一字一顿。
果然,青豆犹豫了。邹榆心没管顾弈的交待,替青豆做主:“是吧,我也觉得没有编制没意思。你们大学生去哪儿还没编制啊。这种单位有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