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脏汉子拿皂搓身的澡堂,顾弈显得过分小资产阶级。
程青豆在四月寄来一封信,汇报青栀学舞蹈不积极,果然三分钟热度,现在全靠“顾弈哥哥放假要来看她跳舞”支着动力。她问他,回来会看栀子跳舞吗?又说栀子花开了,她这张信纸与栀子花夹了一周,不知有否染上香气,让他闻闻。
顾弈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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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虎子和邹榆心寄去一张黑白照片,是学校阶梯教室留的影。他手上转着支钢笔,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
是摄影社团的女同学章敏拍的。
章敏知道顾弈有相机,一直想招他进社团。顾弈为了躲避这种无聊的活动,这学期索性没带相机。章敏不死心,问他为什么有条件不参加群体活动。
摄影社的门槛不低,好多同学没碰过相机,没有相机,更别提爱好。导致这个社一直招不到人。
顾弈只能说自己有社团了。章敏不依不饶,问他哪个社团。不参加社团活动的,基本都是在外有活计的人,要么打工要么倒货要么做家教。班级统计没有参加社团的人,顾弈赫然无耻在列。他既不挣钱也不参加活动,非常不融入集体。
当然他们正好穿过羽毛球场,花圃旁有学生正在发自制传单。
那传单上明晃晃画着颗篮球,顾弈站到队列,一边扬声问,“谁管这个社团,我要加入,”一边对章敏宣布,“我加入这个社团!”
失策的是,那不是篮球社,那是健美操社。
虽然顾弈的身高站在队伍里格格不入,但是副社长看中他的皮相,认为带得出去,很兴奋地当场给他做了登记。
章敏气极顾弈这破罐破摔的样儿,要跟他明算账。
当时为了讨好他、靠近他,在阶梯教室拍下这张照片,还费功夫在暗房洗印。现在,照片她要烧掉。
其实她想问的是,这照片可以在后续照片展上使用吗。但章敏被顾弈加入健美操社也不加入摄影社的行为气到,扬言要烧掉。
顾弈花3块钱跟她买了底片和洗出来的这张黑白照,勉强两清。
他拿去彩扩,才知这就是张黑白底片。
寄去照片,邹榆心特意打来电话,问他怎么是黑白的?
虎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解读道,是不是生命里没了青色,就剩一片黑白了。
这张照片当然会被好事的虎子展示给青豆,她的反应不得而知,但通过迅速追来的一封信,可窥见一二。
青豆剽窃天风白衣的写信风格,给顾弈抄了段《鹿鼎记》关于神龙教“豹胎易筋丸”的内容。
她说吃了这玩意,毒性会定期发作,需要每年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人身体会发生剧变。信里,她描述银杏树上的白头翁又发春了,这次闹得厉害,窝都翻掉在地上。同学们玩笑要吃蛋,吓得她守了好几天。
青豆说,放鸟窝真费劲,当时就想,要是顾弈在就好了。每次去门房大爷那里,翻来找去,扑了一场又一场空,她像中了豹胎易筋丸的毒,需要一封信作解药。青豆问他,回来还会理她吗?
顾弈合上信,丢进橱柜。
他想问,那鸟窝后来是谁放上去的?
不过,按照程青豆这种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感情笨驴,他不动才是上策。
顾弈依旧没回。
可能就是两封信把青豆逼急了。这才一通过预考,便支虎子打来电话。
顾弈仍是没回。电话里也吝啬恭喜。
他没有想要故意折磨程青豆。某种意义上来说
,顾弈认为自己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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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早期教学组织结构沿袭牛津剑桥方案,老师采用英文讲课,虽然口十年代命运多舛地大幅修正过,但到九十年代,有几位老师依然延续这样的教学传统,时不时飙出大段英文。因此对学生的英文水平要求比较高。顾弈有顾燮之这位国家珍稀的留洋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