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头,想要强打起精神,眼前的视线都有点发花。
他看不清人,四周的每一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金光,色散在空中,朦朦胧胧。
入耳的声音也含含糊糊。
顾令朝纪渐方向,说:“抱歉,纪总,招待不周。”
纪渐闻言,身子猛地一顿。
顾令的声音客气又生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寡淡又无神,甚至都不像是在看自己。
纪渐恍惚想起,之前在纪家庄园时,顾令趴在桌子上双手垫着下巴,仰着头笑着望向自己,一双眼睛带着光亮,满满当当都是自己。
顾令找了个理由离开,让纪渐喝好玩好。
虽然纪渐不屑于参加。
纪渐抿紧了唇,没开口喊住他。
众人的目光落在顾令离开的背影上。
这……
顾令是不是没给纪渐面子?
*
顾令踉跄走进休息室内,躺到了沙发上,拿出胃药干咽下去。
顾令翻身侧躺,蜷缩着身子捂住腹部,想要通过挤压缓解痛苦。
浑身冒着冷汗,头顶的吊灯太过于光亮,让他闭着眼眼泪也从眼角沁出来。
是灯……太亮了。
他躲了。
躲开了纪渐。
顾令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渐,他摸不准男人的心思。
如果不喜欢自己的话,按照纪渐的性格,不是应该避而远之,又何必给自己送礼物过来。
纪渐小时候是跟着纪夫人弹钢琴,后来在纪家庄园再不见他弹过。
这钢琴曲所代表的含义……
顾令深吸一口凉气,忍痛攥紧了身下的布料。
自己不敢主动……
顾令拿枕头蒙住脑袋,低声呢喃:“我怕我成为笑话……”
真是个笑话……
走廊外面。
纪渐一瘸一拐搀扶着墙壁走着。
忽然萧潇踩着高跟鞋站到他面前,缩着脖子喊:“哥哥……”
纪渐蹙起眉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说:“滚!”
萧潇捏紧了手,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和
顾令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或者没下定决心,你别去招惹他了。”
“唔!”萧潇头磕在墙上,脖子被纪渐掐住,她睁大眼睛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在命令我?”纪渐咬牙,冷笑着说,表情狰狞,“萧潇,当年你母亲是怎么对我的,她把我推下按在游泳池的深水区水里,我可还没忘记。”
萧潇挣扎起来,紧闭眼睛,大声说:“你也不看看你这些年行事作风,得罪了多少人,不数你以前,就近期都有纪家、严家、顾家……你压根就没有朋友!你身边的人都是因为利益而围绕着你,如果你倒下去,像蒋金、林助,还有顾令会怎样?!”
“会成为别人针对的目标,用来取悦你的那些仇家!”
萧潇说完之后,心中绝望,她甚至有一种会被纪渐掐死的感觉。
可是窒息的痛苦没有到来。
萧潇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纪渐。
哥哥的表情似乎冰封一般,唯独一双眼睛藏匿着复杂的感情,她读不懂。
正如这么些年来,她也从来没想明白,为什么纪渐没弄死自己……
正如她也不明白,纪渐为何会给顾令送那样的生日礼物,为什么会来到宴会现场。
她不想去猜纪渐的心思,那样太累了。
他的苦衷,没必要让别人来体谅。
萧潇看着纪渐一言不发转身,扶着墙慢慢地走远。
她晃了一下神,而后想起来,自己还要去找顾令。
这里休息室有点多,顾令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有点放心不下。
萧潇表情委屈,如果自己没生在纪家,如果自己有一个像顾令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