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母后问话时怎么魂不守舍的?”
燕肃城刚进房门,齐怀玉的询问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在犒赏三军过后,康元帝在宫内开了个家宴,花太后几次赞赏这个大胜归来的女婿,燕肃城都魂不守舍的,要身边的宫人提醒才回过神来。
说是询问并不恰当,齐怀玉既不是真想知道原因,也不是想宽慰于他,只是碍于自己身份尊贵,不想摆出一副尖酸刻薄质问的样子,才勉强缓和了强硬的语气。
但那从眼角眉梢露出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就像是等着自己的奴仆回话。
她对自己的态度向来如此,以前的燕肃城或许还会有些愤懑,但今天他还沉浸在那些离奇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心力去计较这些小事。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有些犹豫,低着头弓着腰,不敢看她,不知道在踌躇些什么。
齐怀玉是什么人呀,先帝的嫡女,当今的亲妹,从小到大千娇百宠长大的长公主殿下,一直都以为自己会嫁入豪门世家,没想到到头来却委身于这个泥腿子出身的莽汉。
燕肃城就算什么也不做她都能挑出一堆毛病来,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窝窝囊囊的模样。
她一肚子火,怒道:“你有什么话不能现在就说?摆出这幅矫揉的样子难道还等着我去哄你?”
公主发怒,几个丫鬟不好继续呆着,抱着小公子就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经过燕肃城身边,他看着襁褓中的幼儿,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燕肃城就算再开不了口,看到这个孩子后也再忍不下去。
“今年初春……”他顿了顿,满脸都写着耻辱,一咬牙,闭着眼睛问了出来,“今年初春在花家送你的那个别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看着他的眼神就不对,长公主心里就暗道不好,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问,当即就有些乱了手脚。
“你知道了什么?!”她慌忙质问。
话音刚落,她就知自己失言,不对劲,不对劲!且不说在场所有人都已被封口,就算是有谁胆大包天和燕肃城私下说了什么,那些人知道的最多也就是花宁和翟言的事,他燕肃城凭什么来质问自己!
短短一瞬间,齐怀玉将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她做事小心,又有太后帮着扫尾,没道理会有其他人知道。
从找人解情毒到与燕肃城成婚,因为皇后催促皇帝默许,只用了短短不到月余的时间,除了给她安胎的太医外,谁能看出她的孩子有什么猫腻。
难道这蛮汉是被旁人挑拨,跑来诈自己?
此时再收回那话已经晚了,齐怀玉用牙齿咬紧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缓和了语气,强撑着挤出一丝笑意,试图将被拆穿后的羞恼掩饰过去,“是有谁同你说了什么吗?”
“那天确实闹出了一点笑话,但事关别府小姐闺誉,所以众人一致缄口,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你突然这般质问于我?”
看着燕肃城一脸不弄清楚誓不罢休的表情,长公主将其拉到身边坐下,轻叹道:“那是我被赐婚之前的事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又是发生在我的别苑里,于我名声有碍,所以一直没有和你提过,你若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尽管来问我,何至于在朝堂上做出那番神态。”
燕肃城本来十分确信她生下了翟言的孽种,但现在看她这幅坦荡的样子,又有些不敢肯定了。
在那些突然出现的记忆中,长公主确实和翟言无甚纠葛,她是在自己得胜归来后,才由陛下赐婚出降,那时翟言早已变成了灰。
一直坚信的事情突然有了疑点,燕肃城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得抓着齐怀玉一个劲的追问。
长公主已然看出他知道的不多,心下大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