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她爸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不管你签不签字,我都会带着孩子离开贺家,就算对簿公堂,这个婚我也离定了。”
说完她又转而看向贺漪:“贺宗平,你口口声声想把贺漪认回贺家,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正如你所愿?”
贺宗平想起了贺元泽出门时说的话,忍不住惨笑几声。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会对贺漪认回贺家的事,这么轻易地松口。
原来他们是连贺家都不想要了。
穆丽蓉看着他:“三天,我会把东西从贺家搬出来,到时候我要看到这上面已经签好了字。”
说完,她便摆了摆手。
保镖会意,将三人连人带协议统统塞到了车上,打包带走。
贺欢眠看完了整出闹剧,倒是对穆丽蓉有了新的认识。
穆家小姐依旧是那个穆家小姐。
敢爱敢恨,拿得起也放得下。
穆丽蓉赶走了人,情绪却十分地低沉,只呆坐在座位前出神。
贺欢眠也不会安慰人,将茶盏推到她面前。
“渴了吧,刚刚说那么多话。”
这是贺欢眠从那天的晚宴离开以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穆丽蓉眼底泛起了层湿意,但她很快就眨掉了:“谢谢。”
眼看两人又要没话说。
穆丽蓉从复杂纠葛的思绪中抽离开来,绞尽脑汁地想找点话聊,又看到了那杯茶盏。
她果断地拿过贺元泽桌上那杯没碰过的茶,巴巴地推到贺欢眠跟前。
“你吃这么会儿开心果,肯定也口渴了吧,你也喝,多喝点。”
真正从昨晚到现在一点水没喝,口干非常的贺元泽,看着丝毫不留情面地从他眼前被端走的水。
贺元泽:“……”
贺欢眠一直以九颗开心果,一口水的规律进食,根本不存在口渴。
但顶着穆丽蓉殷切的目光,她还是将满满一碗茶喝了个干净。
放下碗:“嗝~”
贺欢眠打了个水嗝,贺元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两人视线相对,都从对方眼里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一时间。
不知道该说两人哪个更痛苦些。
穆丽蓉见她喝了水,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她仔细地端详着贺欢眠,眼圈又红了:“怎么看着又瘦了,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天地良心,她回到安平镇,面对的就是各种花式投喂。
她但凡瘦了一两。
那都是对大爷大叔婶子婶娘他们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的不尊重。
贺欢眠觉得十分冤枉。
但她环视了一圈,发现大家竟然都对这话露出赞同的表情。
贺欢眠不说话,将碟子里的开心果仁摸摸索索地全抠出来仰头吃了。
果然,穆丽蓉的目光在看到她豪爽的食欲后,总算没那么愁了。
贺元泽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湿巾,擦净手后,接替了剥开心果的位置。
穆丽蓉斟酌着,犹豫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我这次来安平镇,觉得这里很好,如果我和你外公他们住过来,你会感到不自在吗?”
贺欢眠仔细想了想:“不会,我这个人挺爱憎分明的,我讨厌的是贺家的人,你都不是了,我自然不会排斥你到安平镇来。”
对于安平镇,她一向很有主人公意识,所以回答得也很理直气壮。
穆丽蓉捕捉到这丝细微的差别。
更体会到原来眠眠从来没把贺家当成自己的家过。
“眠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你恨我是应该的。”
穆丽蓉终于将在深夜里反复摧折她的话说了出来。
贺欢眠有些苦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这种话,你要是实在愧疚到难受的地步,那……”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