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医女道:“请问你是何人?”
曾医女一愣,“盛大少奶奶不认识我?”
“我从何处认识你?”盛思颜反唇相讥,“你上来就要跟我论方。却连自己的姓名出身来历都未曾说一声,你不觉得太冒昧了吗?”
“冒昧?”曾医女轻蔑地笑了笑。“想不到盛大少奶奶也是一个俗人。姓名出身来历算什么呢?我只看重医术,只想与你谈论医术。跟我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想做什么事,别人就一定要奉陪,是吧?”盛思颜怒极反笑,声音越发放得缓了。
“……我想做的,都是正经事,是能救人生死的大事,别人为什么不奉陪?”曾医女振振有词的反问道。
“好,那我问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什么意思?”盛思颜淡淡问道,“你救过谁的命?治过多少病?都跟我说说吧。我看你够不够资格跟我论方。”
“……不懂。”曾医女摇摇头,“我只懂医。尹夫人就是我要救的人,要治的病,所以我要跟你论方。”
“己之所欲,勿施于人,又是什么意思?”盛思颜又问道,“既然你没有救活过一个人,没有治好过一桩病,又有何理由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你的事,是救人生死的大事?!”
“还是不懂。这跟医术有什么关系?”曾医女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问盛思颜:“你到底懂不懂医啊?!”
“我要说我不懂,你会信吗?”
“当然不信!”曾医女脱口而出,“整个京城都知道你得盛家医术真传!你别想狡辩!”
“我还需狡辩?”盛思颜挑了挑眉,“你师从何人?从何而来?缠着我论方,到底有何目的?”
“我跟着我爷爷学的祖传医术,我从山里来。我要跟你论方,只是要精进医术。”曾医女马上说道。
“你别想狡辩!我不信你跟我论方,只是为了精进医术。”盛思颜轻笑,“京城名医汇集,太医院更是人才济济,你不去找别人,一定要找我,你跟我说只是为了精进医术?你这个借口,太拙劣了!”
“我有什么目的,是我的事,跟你无关。”曾医女皱了皱眉,慢慢觉得这盛思颜有些不好对付了。
“那我懂不懂医术,也是我的事,跟你无关。请你不要再纠缠下去。”盛思颜沉下脸,肃然说道,“你再纠缠,不是你走,就是我走。”
卫王妃在上首明明听得见这边的争执,却像没听见一样,侧头在跟小郡主夏瑞说话。
盛思颜飞快地扫了一眼卫王妃胆小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
“想不到盛大少奶奶居然以势压人,我对你太失望了。堂堂盛家医术,却传给了你这样一个人,真是可惜!太可惜了!”曾医女叹息着摇头,对盛思颜很看不起的样子。
盛思颜突然笑了笑,道:“我今儿才见到有人把强盗逻辑发挥到如此淋漓尽致的地步。”
“你说谁是强盗?”曾医女脸色一沉,“我醉心医术,心里眼里只有医术,你怎能如此辱我?”
盛思颜不再理她,转头对王氏道:“娘,我听显白前儿说了件事。一个小偷想去绸缎庄偷东西,但是绸缎庄防守严密,他怎么进都进不去。后来一急,他就找到绸缎庄出嫁的女儿,对她说:‘你一定要带我去你娘家偷绸缎。’那出嫁女当然不肯。那小偷就骂出嫁女白白从绸缎庄出身,居然连一匹绸缎都偷不出来给他看,实在是白白生在绸缎庄,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盛思颜本来就口齿伶俐,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口音语气都模仿曾医女,模仿得惟妙惟肖。
旁边坐着的女眷听得清清楚楚,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郑月儿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拉着她娘的手,直说“娘给揉揉肠子”!
曾医女被盛思颜含沙射影的话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于她,只得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