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举止进退有度,学的都是原配正室的管家礼仪,从来就没有听过越姨娘这样的“妾妇之道”,一时十分郁闷。
好在她多年的教养,还是能够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蒋四娘没有接话,但是也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地笑着,半垂着眼眸,神情气度无懈可击。
她在这里站了接近半个时辰,越姨娘就喋喋不休地数落了半个时辰,都是教她如何伺候男人,如何固宠的歪门邪道,甚至还问她小日子是什么时候,有没有给周怀礼准备通房?
蒋四娘实在受不了了,淡笑着道:“姨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眼看要搬出去了,家里的事情还没有打点好。”
越姨娘怔了一下,不悦地道:“我是怀礼的生母,你就这样敷衍我?”
“四娘不敢。”蒋四娘彬彬有礼地说道。
越姨娘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头,完全不着力。
她刚皱起眉头,想要训斥蒋四娘一顿,周怀礼却一阵风一样大步走了进来,对越姨娘拱手道:“姨娘闲得慌,可以去外面走走,不要把别人叫过来陪着说话。我们很忙,没有那么多空。”说着拉住蒋四娘的手,转身就走。
越姨娘忙下了罗汉床叫道:“怀礼,你回来!”
周怀礼忍得青筋直冒,被蒋四娘使劲儿捏着手,才没有回头抽越姨娘一顿,带着蒋四娘一径去了。
“四娘,她没有为难你吧?”周怀礼回到梧桐苑问道。
蒋四娘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身边的丫鬟却道:“姨娘一直跟我们少奶奶说话,少奶奶站了半个时辰。若不是四公子您来了,少奶奶得站一天。”
这是在给蒋四娘立规矩?
吴三奶奶那样正经的婆母都没有给蒋四娘立规矩,越姨娘一个偷人的妾室凭什么?!
周怀礼一时愧疚得无地自容,握着蒋四娘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蒋四娘使眼色让屋里的下人都退下了,然后抱着周怀礼的头,温柔地道:“怀礼,没有关系的。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生母。她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不过……”蒋四娘顿了顿,“生恩不及养恩大。你可不能因此疏远了婆母。”
蒋四娘口中的婆母。当然就是吴三奶奶。
周怀礼忙点点头。“我省得,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没有资格对你做任何事。你不用担心。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蒋四娘笑了笑,没有搭理他,而是去浴房梳洗去了。
……
晚上的葳蕤堂。越姨娘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披衣坐了起来。
外面值夜的婆子睡得东倒西歪,没有人看着她。
越姨娘披上大氅,觉得心里很憋屈,从屋里走出来。来到外屋的回廊下。
今天的事,让她很不高兴。
本来她以为以前的事已经揭过了,以她是周怀礼生母的身份。在三房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得比大房差。
可是事实是,她过得比在大房差多了!
周三爷一直在外院养伤。没有跟他们回内院。
她就没有了依靠。
连儿子都靠不住,男人就更靠不住了。
越姨娘叹口气,将头靠在廊柱上低低地叹息。
天上月色黯淡,星星也被云层遮住了。
正月十五的晚上,居然连满月都是迷迷糊糊的一团光晕。
就在她站了一会儿,想转身回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那人有一张狰狞的橙色鬼脸,吓得她抖了抖。
但是还没有容她叫出声,那人已经飞一般靠近她,伸出一只手掌,快若闪电般拍向她的腹部!
一阵大力夹着一股暗劲直击她已经隆起来的腹部。
越姨娘痛得直接两眼往上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那人立刻后退,闪身翻过葳蕤堂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