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情书是舒星弥收到的字数最多的一封。
记得裴欲追他的时候,唯一写过的有点像情书的东西就是一张小纸条,总共一行字,七个字,算上标点符号也才九个字:
喜欢你,跟我过吧?
纸条还皱皱巴巴的,在手里攥了很久才敢偷偷塞舒星弥裤子口袋里。
字也丑,笔尖像是没睡醒似的,墨也迷迷瞪瞪的,怎么写怎么难看。
都说字丑的男生长得帅,舒星弥不知道别人的情况,但在裴欲身上还是应验的,裴欲的字有多丑,他本人就有多帅,成正比的。
舒星弥拿到那张纸条,想了整整一晚上,认认真真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可以。然后放到裴欲大衣里,贴胸口的那只口袋。
从此俩人就真跟结婚了一样,学校宿舍退了,两个人都在课余时间打工,租了个小小的房间,吃睡都在一起。
裴欲一定没想到,他的某个前世竟然会写这么一手好字,俊雅秀逸而又不失力道。
阿纨的这封情书,舒星弥很喜欢。
不仅夸赞了他的容貌,还表达了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美好愿望。
“谢谢,阿纨有心了,这个礼物很棒。”舒星弥脱口而出。
“棒?”阿纨的脑海里出现几根木棒。
“就是很好的意思。”舒星弥吻了一下阿纨的脸颊。
阿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目露不舍。
他到底是曦国国君,不能长久地待在桂国,即使能让使臣来送奏折批阅,也不是长久之计。
两人心知肚明,他迟早有一天要回去的。
而舒星弥作为三皇子,此时桂国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能离开桂国……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责任——一生下来就被注定的责任,撕不掉、拔不出、扯不烂,融于血液中的责任。
其实他们的相识,也正是因为所谓的责任。
政治联姻,为的是两个国家的联盟,而非两个人的爱情。
自由这种奢侈的东西,似乎自他们降生于世,就从他们的骨头里剔除掉了。
但是,当阿纨看着云幼幸福的笑容时,总能激起他最自私、最任性、最贪心的那一面。
云幼的笑容是阳光,将他心底角落里照得通亮,任何事物都没有藏匿的余地。
这一夜,舒星弥问起阿纨什么时候回曦国,阿纨说:“明天。”
如果一拖再拖,他怕自己永远都下不了决心回到曦国。
舒星弥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过生日,他早就回曦国了。
曦国王宫是一座精致的鸟笼,阿纨的脚腕上始终有一条隐形的锁链,锁链的终点就是王宫。
“三年之后,太子弟弟就长大了,十六岁,可以登基了。”舒星弥握着阿纨的手,说道:“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了。”
“如果我不是国君,你不是皇子,就好了。”阿纨微微叹气。
“如果你不是国君,我不是皇子,我们又要如何相遇呢?”舒星弥摸了摸阿纨的脸颊,“没事的,不过是三年而已,我们有一辈子。”
“你每天都要给我写信。”
“恩,每天都写,连早上吃了什么,何时起床都告诉你,朝政上有不懂的地方,我也会写信问你,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啊。”
“好,我每旬日都要来见你。”
舒星弥笑了:“十天一次?我怕累着你了,你频繁出宫也不安全……”
“你想让我多久来一次?我听你的。”
舒星弥为难了,说长了也不是,说短了也不是。
说长了,小国君可怜巴巴,说短了,小国君劳碌奔波。
“一个月见一次?”他试探性地说道:“你来桂国一次,我去曦国一次,轮换着来,好不好?”
这样七夕、中秋、重阳、冬节、元旦……每个节日都能相会。
阿纨考虑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