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日不用回头,也能从对方身上阴冷的气息感觉到——
南希来了。
红衣南希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窝在车内,一手撑着车窗,一手撑着后座皮质靠垫,就像当初金光□□迫裴南希那样,把金光□□到车厢一角。
五官模糊的脸同样望向窗外,语气娇俏:“光日啊,来盘石教会玩,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金光日双眸蓦地睁大,呼吸也瞬间停滞。
他僵硬地扭过脖子,怔怔地看着南希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如今的南希脸上全是杂乱无章地扭曲线条,可金光日就是有一种直觉:她正在笑着。
是看着猎物自己昏头转向直接撞入陷阱的笑容。
金光日背上猛地一紧,他紧贴着车壁,下意识地抓向车门。
而南希一副游刃有余地模样,哪怕他跌跌撞撞冲出了商务车,也没有半点阻挠的意思。
她只是施施然跟着下了车,甚至还礼节性地关好车门。
“好久不见,福顺奶奶。”
南希的声音里洋溢着笑意。
金光日艰难地吞咽一下,看向头发花白的神职人员朴福顺,只见那位老人略微一惊,转身看向身边跟随的其他信徒。
然后金光日听到了此生最荒谬,最费解,最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朴福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我主买奶茶!”
南希和盘石教会果然是一伙的!
金光日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震惊眼神在南希和朴福顺身上不断转移。
双手死死攥成拳头,眼眶泛着红,却又违和地笑出声来。
他历经险阻,冒着被抓到就是叛国罪的危险,偷渡来南韩,整件事都成了笑话!
他简直就像是个小丑,被南希随意玩弄在股掌之间!
眼眶越发发烫,金光日眼前视线模糊起来,血色残阳下的待宵草也铺上一层诡异的红色,晃动之中,果真宛如南希所说的阿鼻地狱。
他张了张嘴,一整天没有水分补充的嗓子拉扯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南希……为什么……”
南希站在他对面,美滋滋地一手一杯奶茶,一会儿抿抿这个,一会儿又深吸一口那个。
等两杯奶茶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减下去半杯,她才发出满足地喟叹,幸福地眯了眯眼:“什么为什么?”
她语气轻轻柔柔的,带着一股本该如此的理直气壮:“我做得有什么不对吗?”
又是一口奶茶。
粉.嫩舌.尖在唇边一卷,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南希昂起下巴:
“现在跑来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什么了?”
“我不过就是把当初你对裴南希做过的,重复一遍罢了。”
南希纤细手腕晃动,摇着奶茶中为数不多的珍珠。
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用吸管扎着它们:
“当你站在高处,权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折腾裴家,不把他们的悲欢离合放在眼中。我不过是跟你做了一样的事啊,光日。”
南希向前一步,整座教堂的庄严肃穆仿佛全被她披在身上,成全了她的神圣。
残阳与待宵草庭园更是为这份气势添加了一抹圣光。
“在前半场的恋爱游戏里,你可以是主宰,只是来到下半场的恐怖游戏,就请你好好接受我是神明的设定,做一个卑微的人类,享受神明的重锤。喏,你看后面——”
南希侧过身子,一边吸溜奶茶,一边笑盈盈地向金光日介绍:“这里是我的‘山景别墅’,光日啊,你以后就呆在这里不要出门,无聊的时候,就在里面抄抄教义,福顺奶奶会帮我好好看住你的。”
“就像当初你把我关在山景别墅里一样,锁上门,开监控,随意施舍我几款游戏还当自己有多慷慨。”
南希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