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争夺天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不仅史书中没有记载你的辛劳,甚至连你应得的荣誉都没有!”
南希的声音一向娇软甜糯,此时却难得带了几分愤怒。横眉竖目的模样,活像是为在外受委屈的丈夫打抱不平的小妻子。
白毛鬼心中微动,声音染着笑意:“是,两百年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撩起南希一缕头发,在唇间一吻:“因为现在……历史和小姑娘都由我来打扮。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南希:“?”
白毛鬼抬手一摘,从墙头拉下一支凌霄花——凌霄即便在夜间
也不会闭合,花朵红得似火焰,热情地燃烧在翠绿枝头,娇艳欲滴。他随手掐断花枝,固定在南希发间,一语双关:“嗯,我的‘小姑娘’可真好看。”
旋即,他目光向旁边一扫,在巷子里看到只破旧木箱,便随性坐下。又拍拍大.腿,示意南希坐上去。
他环抱着南希,平静地讲述着东海上的逸闻。既有海盗们掠夺来的奇珍异宝,又有边远海岛上奇怪的风土民情,甚至还有李煊和金圣烈一开始看到战争惨状时呕吐不止,到后来渐渐习惯的模样。
当然,他讲述得最多的,还是自己在海上对南希的思念。
海上风浪大,除了暴雨天,几乎很少聚集大量云层,这也意味着白毛鬼在白天根本无法踏出船舱一步。
狭窄逼仄的船舱把他牢牢困住,就算从海盗们的收藏品中缴获不少古籍,对他来说,白昼依旧煎熬得叫人难以忍耐。
更何况……
“那些海盗太难吃了,现在回想起来,我都反胃。”白毛鬼的眉宇间竟然有些委屈,他不高兴地往南希脖颈中一埋,声音沉闷,“若不是公主带了头发给我,让我每天可以回味一下公主的味道,只怕我现在都回不来了。”
吸够了公主,他又用下巴抵着南希,看着南希发间的待宵草发梳,眼睛眯起,相当的孩子气:“公主的头发我收得好好的,书信也是。”
一边说着,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揽着南希的腰就往怀里按,正要开口,眼神却一沉——他依旧抱紧了南希,却不再掺杂暧.昧,而是保护幼崽般将她守在怀中。
锐利与鹰隼的视线落向小巷深处,周身爆发出极为凌厉的杀意。
南希不明所以,她一边下意识地依偎着他,一边顺着白毛鬼的视线看了过去:小巷深处完全被阴影笼罩,看不见任何人影,也没有听到动静。
“怎么了?鬼王大人,那里有什么吗?”
白毛鬼没有回答她,只是视线又冰冷了些。方才还泛着暖意的黑玉眼眸,此时瞬间冻结成霜,冰寒刺骨。
他微微昂起下巴,示威性地露出獠牙:“鬼鬼祟祟。”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
白毛鬼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并非金勋派来的暗卫
。
那些暗卫说来也好笑,最初总是假扮成普通商贩,躲躲闪闪地潜伏在南希和李煊身边,等被他拆穿之后,连最后的伪装也不做了,干脆大剌剌地站在街头巷尾,就差没直接套上那层官皮表明身份了。
可今天这个明显不是。
对方的隐藏技术极为高明,而且明显知晓吸血鬼的弱点,用山楂粉隐藏了自己本身的气味。若不是白毛鬼感知敏锐,察觉到自巷子深处刮来的风有些阻碍,甚至都没法察觉那里藏有人!
“不出来?呵。”白毛鬼冷笑一声,将南希安顿好,转身一个飞踢就将破旧木箱直接踢向阴影处!
那片浓稠的黑暗中,终于有什么东西猛地一动,显露出身形!
正是之前与南希在同一个酒馆里听说书的黑衣老者!
那人慢慢步入月光之下,摘下自己的兜帽,他面容苍老,一双眼却矍铄有神。
一张嘴,同样露出两颗尖锐獠牙:“许久不见了,鬼。”